温絮望着男人急速转身的背影,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
他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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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前,医生拿着脑部CT单进入病房,给温絮做完一系列头部检查后,温声叮嘱:“就轻微脑震荡,卧床休养几天就好,饮食上尽量以清淡为主,减少脑力和体力劳动。”
而后,她低头扫了眼温絮打着石膏的左腿,视线移到一旁的陆时谦身上:“作为家属,如果患者有下床需求,千万别让她单脚用力,从而影响另一只腿的恢复。”
陆时谦:“好,我会注意。”
医生嘱咐完注意事项,拿着病历本出了病房。
陆时谦今晚需要在医院陪床,他怕温絮半夜有下床需求,把陪护床挪到离她最近的位置。
询问温絮没什么事后,抬手关灯。
空间陷入黑暗,模糊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隐隐勾出某些久远的回忆。
温絮缓缓闭上眼,躺在床上却久久没有困意,反倒陪护床上的男人,早已发出平稳有序的呼吸声。
就在她多次艰难挪动,准备侧躺时,黑暗中,陆时谦的声音忽然响起:“睡不着?”
温絮动作停住,半侧着身子,很轻地嗯了声:“可能是换个地方睡,有些不太习惯。”
两句对话结束,病房又一次陷入安静。
就当温絮以为陆时谦睡着时,男人清幽底缓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晚了,你需要休息。”
“我知道,但就是睡不着。”
温絮胳膊撑着床垫,终于侧躺了过来,望着窗外洒入的银光,分了几分神:“这里消毒水味道太重了。”
味道熟悉又陌生,或许是当年闻得太多,以至于身体每个细胞发出排斥的信号,让她无法安睡。
陆时谦偏头看了眼床上的人,此时侧身蜷缩着,因左脚不能弯曲,姿势看起来有些怪异,有点像把头伸出壳外的蜗牛,好奇观望这个世界。
银光从她头顶洒下,毛茸茸的脑袋半埋进被子里,又莫名有种被遗弃的孤寂感。
他视线下移,细细打量起这张病床的宽度,跟她家里的粉床相比,貌似小不了多少。
思忖片刻,陆时谦翻身下床,缓步走到女孩跟前:“陪护床太硬,睡着不舒服。”
“啊?”
温絮缩着脖子抬头,盯着眼前人看了几秒,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本想出口拒绝,但想到他今晚不仅救了她,还任劳任怨留下来陪护,现在人家嫌弃陪护床太硬,她也不能自私到不让人上床睡觉。
思忖片刻,她抬手在空出的位置拍了拍:“上来吧。”
陆时谦微垂下眸看了眼,而后避开她受伤的左脚,掀开被子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