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叮咚……
清泉流响,回音清亮。
近百平的天然地下溶洞中央,一汪直径一米的清泉汩汩涌动,水波荡漾。
泉沿围绕九颗羚羊头骨,羊角上系小拇指粗细筋绳,共同链接中央由骨粉研制而成,巴掌大的供台。
骨台之上,一个晶莹剔透的乳白色玉瓶静置其上。
玉瓶上方,倒锥形的钟乳岩,正以缓慢的速度向瓶中滴落湛蓝色乳液。
刚刚那一声,便是乳液滴进玉瓶中所发出的声音,十分悦耳。
溶洞上方,密密麻麻坠着人头骨灯,幽幽青火照明,不时有一股不知何处吹进来的阴风,使这里的气氛格外诡异阴森。
右侧角落,两个刻满和缴获旌旗上符文类似的骨笼中各自关押一人。
定睛望去,蜷缩在笼中昏迷的是楚天惜师弟张同然,只见他衣衫破碎,全身血污。
另一个倚笼瘫靠的是白水光,此刻他下半身已然只剩骨头。
青火照耀下,隐约可见森白腿骨上,还残余些许早已干瘪的碎肉和乌黑血迹。
察其气息,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感知来人,白水光奋力睁眼,最终却只能眯成一条缝。
透过缝隙,他认出了柳应屹身旁的总管。
柳应屹全身笼罩在铠甲之下,他以为是风伐天新找的来什么妖魔来拷问自己。
于是他想也不想便用虚弱至极的声音缓缓道:“我早就…就说了……我…我是跟……
跟着柳应屹……一起……一起来的…他…
他身上有重大机密…你要…要找……就去找他啊……”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白水光嘴里说出来,柳应屹瞳孔竖立,已然动了杀心,转身面对总管。
总管大惊,以为柳应屹要杀他,于是惊慌道:“大人,您答应不杀我的!”
“我是答应不杀你,不过没说让你醒着。”说罢,一掌将总管拍晕。
用脚蹬了蹬晕倒的总管,又挥手放出两道纯阳真气在其脖颈处用以示警,方才转身朝白水光走去。
眼见盔甲妖魔朝自己走来,白水光连咳几声,十分光棍歪着脖子,仰头嗤笑道:“呵…呵呵……你…
你不用…演戏…给我看……”
“你所说柳应屹为何人?”柳应屹压低声线,沉声质问。
“柳应屹是何人,那……
那个羊头老魔……没…没跟你说?”白水光讥讽一笑。
眼看问不出什么实话了,柳应屹索性摘下头盔。
厉声喝道:“风伐天是没空说了,不过我倒有空听你说说,为何要出卖我!”
认清来人,白水光全身一颤,见了鬼一般,若非腿不能动,恐怕要当场跳脚。
吓得说话也不虚了:“你!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柳应屹冷笑一声,质问道:“怎么…我没死,你似乎很不开心!?”
‘算你命大,这样你都不死!’白水光眼神闪躲,不敢看柳应屹。
“哪有……
柳师弟你遭妖王追杀,不仅平安无事,还成功迈入五气朝元境界。
如此福源,兄弟我羡慕恭祝还来不及,怎会不开心呢?
如今你实力大增,我们此行成功率大增,定然重创妖魔!
我当然是开心,开心啊!”
只是他语气中的心虚,任谁都听得出来,哪怕表面伪装的极好,那伪善的笑容也并不具备丝毫亲和力,反而让人作呕厌恶。
柳应屹恍然一笑:“喔?这么说,我倒要多谢白兄你劳心记挂了?”
“柳师弟不必客气,你我共抗妖魔。
九派更是同气连枝,说这话多见外。”
白水光何尝听不出来话里的揶揄之意。
总管他见过,眼见柳应屹能让其引路至此,又将他打晕,加之先前话语,足够让满腔坏水,一肚子算计的白水光推断出很多东西。
先前是活不了,现在能活了,脸这个东西,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柳应屹面色微变,再次问道:“那还有劳白兄为我解释一下,你出卖我这件事吧。”
白水光一怔,心中暗骂:‘该死的柳应屹,还不快救我出去,啰啰嗦嗦,婆婆妈妈。’更加记恨柳应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