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问,“那红衣女子是谁?”
柳应屹将她走后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原来也是个可怜人。”荆晚自顾叹息一声。
一旁鲁清娥不解,“柳师弟为何不杀她?”
“她虽仍是鬼体,但既重塑人身,又得经文超度血孽罪因,过往如烟,不知师姐要取她性命的理由是什么?”
柳应屹的解释让鲁清娥无言反驳,“这……”
荆晚附和自耳畔响起,“清娥姐姐,我觉得柳师弟说的对,她虽为鬼,但非其本意,何况她也是受害者,受害者处理了施害者,这不是很公平吗?”
饶是鲁清娥心中对妖魔鬼怪有再多成见,也不得不承认二人说的有道理。
“那便依了妹妹和柳师弟,留她一命就是。”
柳应屹与荆晚对视,心照不宣一笑。
另一旁,早已醒来却依旧装晕,全程听三人对话,鬼王心中暗道:‘哼,臭道士定是知道我醒了,在这故意演戏给我看,鬼才会上当!’
猜是猜着,不过她只猜对柳应屹知道她醒了。
只见柳应屹踱步走到她身前,语气平静道:“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闻声,鬼王也不装了,瞬间睁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朝柳应屹扑去。
随着力量源泉,一身怨气被洗刷净化,她和普通女子的区别,便是鬼化的体质和肌肤。
所以此时的攻击完全是在虚张声势,看起来很吓人,实际没有半分威慑力。
额头被柳应屹用剑鞘抵住,寸步不得进,鬼王扯嗓子,挥舞双手乱抓。
“我和你拼了!臭道士!臭男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柳应屹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走吧。”
鬼王一怔,不可置信问,“走?你放我走?”
柳应屹颔首解释,“血孽已除,如今你和凡人女子并无太大差别。”
鬼王问,“你那些话不是用来迷惑我,让我相信你的鬼话,然后趁机杀了我,故意说给我听的?”
柳应屹摇摇头,“师尊从小教导,不许说谎。”
鬼王眨眨眼,神情疑惑瞪着柳应屹看了半晌,确认他真不是骗自己。
在荆晚和鲁清娥震惊目光注视下,对柳应屹施礼下拜。
“妾身红衣,愿为公子端茶倒水,还望公子收留。”
听到红衣自报姓名,柳应屹侧身躲过。
“你起来吧,我不喝茶,水可以自己倒。”
委婉拒绝让红衣心里很不是滋味。
沉吟片刻,脸颊透着一丝血色,继续道:“公子若是要别的,妾身也可,只求公子收留。”
“别的我也不要,你自由了,去哪都行。”柳应屹转身不看她。
红衣无计可施,下意识朝荆晚投去求助目光。
且不说她的身份适不适合留在柳应屹身边,单冲她是个容貌不俗的女子这一点,荆晚就不想帮她。
于是装作没看见,故意打岔拉鲁清娥去查看周遭弟子伤势。
眼见无所依,红衣使出了最后一招。
“天下之大,已无妾容身之处。
公子若不收留,妾身独自一人还会被坏人盯上,再次被拐卖到先前那种地方。
如此岂不是浪费了公子将妾身救苦海的一番辛劳?”
说着,已是小声啜泣,抬袖轻拭眼角。
“如此我便送你一笔银钱,你自去寻生路。”柳应屹提议。
红衣越哭越凶,泪眼婆娑,抬眸望向柳应屹。
“如今世道,就算有许多银钱,妾身一介弱女子,又如何守得?
公子……妾身真的什么都会,也什么都不要,只求公子收留。”
柳应屹再提议,“那我便为你在鲁师姐这里求个差事,有天工堂庇护,想来你可以安心了?”
红衣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妾身为公子所救,公子若是嫌弃,那妾身便将这条命还给公子。
如此,公子眼不见为净,妾身殒命便不在痴心妄想。”
说罢,起身后退几步,旋即加速冲雕像底座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