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一旦成立,他先前的所有行径,对她而言,不再是情趣,而是他单方面自作多情的冒犯。
面前的一切在骤然间,全都萧索、无趣极了。
他松开禁锢她的手,干脆利索地从她身上退开。
许枝的视线终于找到一处落点,从地板上扯起睡裙套回自己的身体。
雨点急急拍打在玻璃上,伴随着风声在这样的夜晚,是如此惊心可怖,黑沉的乌云也压低,像随时要崩塌而下。
陆放整理好自己,重新摸出火机。
似乎吸得太急,许枝听见他咳嗽几声。
“你想好了是吗?”
许枝抬眸,男人的脸上捕捉不到一丝情绪,微垂的眼眸全然压着即将置身事外的冷淡。
她敛眉,什么也没说,脑袋安分地垂落。
陆放掐着烟管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希望我们都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话落,许枝听见不远处玻璃房房门的关阖响动。
风声灌入又被隔绝,吹进来的湿冷让她抵不住地打颤,也将这里残留的属于他们的暧昧气息悉数吹散。
许枝咬牙埋首,抱住自己的身体,无声地和细密的抖动做对抗。
这不是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可为什么事到尽头,她痛到心脏都麻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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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暴雨结束,临南正式步入秋。
CBD高楼大厦前的枫叶已经被染黄,一路烧到视野的最尽头。
不过是最寻常的一天,但归棹大楼第二十七层,整个办公室都蒙上未知的低气压。
总裁办的办公桌前,周岳驻足在原地,噤若寒蝉。
原因无它,就在三分钟前,他们刚结束一场股东大会,而自家素来不喜形于色的总裁罕见地在会议上发火。
周岳前前后后跟了陆放快两年,还是头次看见他这么怒火中烧的一面。
“接下来有什么行程?”
面前的人终于发话,但嗓音有些干哑,是短时间内睡眠不足又抽太多烟提神的结果。
“竞标已经结束,在结果发布前,您暂时没有太要紧的行程。”
周岳想了想:“您之前不是要和许小姐度蜜月吗,要不,您就趁着这段时间,给自己休个假,顺带也和许小姐一起出去转换转换心情。”
办公桌前伏案签文件的人笔尖一顿。
“不用了。”
陆放合上文件,捏捏眉心,径直下了决定:“一个礼拜后不是有个跨国视察,提前吧。”
周岳愣一瞬:“可是……”
他还迟疑着望向他,忽然,陆放抬眼,扫过一记淡漠的眼风。
周岳不再坚持,抿抿唇:“提前到明天,您看行吗?”
陆放拿出手机,瞥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