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薇和顾茗接连几天同行,有时候是顾茗去她住处找她,有时候则是她去顾茗家。
要不是她如今是男人的装扮,顾梨花和顾大路甚至觉得他们是在偷情。
事实上,两人都有类似的感觉。
一个知道对方是女的,装作不知道,一个觉得对方不知道自己是女的,要慢慢暴露。
经常偷情的都知道,这种一方装作不知道和一方慢慢引诱暴露的刺激感,和偷情太像了。
这途中,王凌薇深刻意识到走卒不跟着降魔时的差事有多无聊。
让她颇为不解的是,顾茗会对巡山这种寻常走卒都嫌弃的事乐此不疲。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除了发现对方长得不错,偶尔玩下棍子玩得不错外,并没有多少特别之处。
联想到之前了解到的顾茗卷宗,又联想到弟弟王行海的遭遇,她猜测顾茗的过人之处也许就是那个吧?
这一天,王凌薇时不时偷瞄顾茗裆部,却没发现太大异常。
下午,两人巡山到了一个村落。
这个村落顾茗之前来过,叫“小林村”,他惊讶的发现这次竟然多了一座庙。
这座庙很小,只有一间小瓦房大小,一时却香火鼎盛,烟香缭绕。
王凌薇和顾茗走了过去,发现这里庙里竟供奉着一尊柳仙泥塑。
王凌薇对这神像观感一般,这种草头野神说不定就是某种妖物,在她眼中不值得接受香火供奉。
可顾茗却看得认真。
王凌薇忍不住说道:“师兄,一个草头野神有什么可看的,难道有问题?”
顾茗回答道:“不,没问题,我只是觉得这柳仙长得特别俊。”
王凌薇心道你这什么变态审美,她听过有喜欢人与兽的,喜欢草木这种还是第一次听,于是忍不住说道:“你这都能看出来?”
顾茗点头道:“当然。”
我自己长得俊不俊,能不知道?
这柳仙泥塑脚下踩着一只蝙蝠,一只柳枝上还挂着小乳猪、母鸡和鸭子,这不就是他收服蝠妖的画面吗?
顾茗没有料到,自己活着也有被香火供奉的一天。
这时,一个小孩儿听见两人的对话后,主动说道:“这柳仙可厉害了,我家猪仔都是它救的。”
另一个小孩儿附和道:“对!柳仙打死了害人的蝙蝠妖,我妹妹就又能跑能跳了,可神了。”
听着两小孩儿的夸赞声,顾茗第一次在心头生出了别样的感觉。
如果说之前降妖除魔,他单纯是为了赚钱,为了工作,为了一妖三吃变强,那此刻心头的甜滋滋则是因为这件事本身。
能有人因为自己降妖除魔生活得更好,并且能记住自己,这种感觉其实挺不错。
顾茗和王凌薇巡完山回来已快到傍晚了,两人还没吃饭,就有人传讯来了,说是云提司让顾茗过去。
顾茗回到了谷雨阁,去到了云露瑶的房间。
房间里,云露瑶依旧坐在那里,黑色的丝巾缠着她的眼睛,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顾茗依旧忍不住乱瞟,只是这一次他很快神情严肃起来。
因为他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这位女上峰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可是他能感知到她像是有些恼意。
事实上,云露瑶确实是有些恼怒的。
在接任这谷雨阁提司之前,就有人曾劝过她,巴山山高路远,谷雨阁看似依旧隶属于降魔司,实则早已被巴山的本地世家渗透,成为了权力的玩物。
巴山和雲州是两个世界,强龙难压地头手,她这云家小姐面子有限,再说她和家里关系一般。
降魔司有意收回权力,却也鞭长莫及,积重难返,而她去会是先锋。
先锋的另一个意思,就是首当其冲的对象,会承受最直接的压力。
云露瑶喜欢挑战,于是来了。
她对此有所准备,却没想到这里的某些本地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一个提司,一个谷雨阁的二把手,竟能有失偏颇到这种程度。
所以她才恼怒,并且她不想输。
“顾茗,今晚你留下来。”
这时,云露瑶开口道。
“嗯?”
“我要助你修行。”云露瑶一本正经道。
这真不怪顾茗想歪,这大晚上的......
“你跟我来。”
云露瑶起身,带着顾茗往谷雨阁深处走去。
谷雨阁远比外表看起来更大,因为它纵深很深。
走过了数条悠长昏暗的回廊,一池莲花在天井下盛开。
天井四周则有几个洞窟,洞窟上有朱红色的大门,看起来和传说中散仙洞府一般。
顾茗在这里当了这么久的走卒,却从未来过这里。
因为这本就不是走卒能来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