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漫长,其实感觉也是一瞬的事情,经过左右各3000门的通道,范雎来到通道的另外一端。
那里同样有一面镜子。
镜子里面是一个小院子,古朴的房间内,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正两眼翻白。
他的父亲独自回国,留下他和他母亲。
然赵人苛待他,将他独自关在这个院子中,不准外出,哪怕如此,时常也有赵人将石头扔进来,恐吓他,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害怕的躲进房间的被子里。
他经常出现幻听,耳朵里都是那些石头不断扔进来的声音,还有那些隔着墙都能听到的咒骂声。
那些人,每一个人看他的眼色,都充满了仇恨。
据说,是因为秦人杀了他们40万人,他们每一家都失去了至少一个儿郎。
家家门前挂白绫,人人手上戴素镐,仇深似海。
赵人说,这是他该承受的,他其实……并不太懂,但他已经学会了品味恐惧的滋味。
死寂,孤独,毫无生机,被人仇视,被人咒骂,这就是他每一天重复的日子。
曾经那些跟随他父亲来到赵国的人,也全被愤怒的赵人当着他的面腰斩于市,头颅扔到了邯郸东门,身躯抛于邯郸以西。
现在,在这他一出生就在的赵国,就只剩下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甚至,今晚该送来的饭食,也不知道是赵人故意还是忘了。
哪怕是粗糙冰冷的饭食,以前至少还是有一点的。
饥饿,恐惧,让躲在被子里面的小孩身体有些发抖,就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兽,无助恐惧和黑暗将他包围。
夜晚实在太难熬了,虽然白天的日子更艰难。
年前,秦国质子异人,因恐惧赵人报复,由商人吕不韦筹划,买通赵国官吏,抛妻弃子,独自逃回秦国。
听说逃跑当晚,以妻儿去赵国大员家中赴宴以掩人耳目,才得以逃脱。
和范雎知道的历史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范雎将豆饭盛了两碗,然后谨慎地四周张望了一番。
现在天色已晚,加上范雎白霜感染者,比精神病更可怕的身份,倒是没人敢靠近。
范雎小心翼翼地从挎包里面拿出一个古朴老旧的青铜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似乎受过重力挤压,扭曲得有些变形,还有不少刀砍斧劈的痕迹,上面还缺失了几块小角,显得十分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