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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梦遇太公,得授天机。(2 / 2)

太公微微摇头,缓缓道:“人人皆谓文明在进步,以为后人之文明必强过前人,此论并不属实,物质或许有进步,但精神与文明实则在退步。后世之人,以上古为奴隶社会,后为封建社会,再为文明社会。实则或许相反,上古或为文明社会,后为封建社会,最后沦为奴隶社会。上古之时,权力架构松散,人散落于乡野,不受管制,不受束缚。如夏商周三代,百姓十税一或九税一,此税纳后再无他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畅游于天地之间,帝力于我有何哉?而后之世,自赢秦起,权力高度集中,自由遂被限制,税赋渐渐加重,百姓不堪其负。何为“大一统”?自黄帝以至夏商周三代,天下共主,亦乃大一统也。分封制实则利于百姓而不利君王,高度集权实则利于君王而不利百姓。高度集权之根本目的在权钱两端,一使君王之权无限膨胀,二使天下之财尽皆聚敛,并非为天下人福祉。何为“文明”?自黄帝至于尧、舜、禹、商汤、文王、武王,思想、精神不断生发,乃至诸子齐出百家争鸣,是为文明也。自赢秦、商鞅已降延两千年,思想、精神不断坍塌,最终良知尽失狼藉遍地龌龊不堪,非为文明也。何为“进步”?商汤伐夏桀,武王伐商纣,皆为代天罚罪解民倒悬,因而只诛元凶首恶,兵戈不罹于百姓。自赢秦已降诸侯之争,多为争权夺利苟图富贵,是以动辄屠城不恤生命,妄加刀兵于百姓,乃至人口往往减半,非为“进步”也。及至最末之世,权力抵达巅峰触及每人额发,税赋无以复加百姓负债以供。广至乡野小至起居,外及身体内及思想,无时无刻不受管制,由生至死皆被奴役,如蝼蚁般苟活于天地,身心皆不由己,岂非奴隶社会?”

诸葛亮继续追问道:“然沦落若此,竟毫无转圜,难道将沉沦而终?此有悖否极泰来之理也。”

太公悠然说道:“然也,小子确有悟性,得参天道。在沉沦之后,复有盛世,彼时天下交融,世界一体,天下百姓彼此沟通,四海之间往来频仍。然初时,集四海之糟粕,得奴隶社会以大成。后幡然醒悟,集四海之精华,得文明社会以大成,称得千年未有之盛世也。”

诸葛亮继续问道:“我华夏典籍,蕴含大道,哲理至深,后世子孙竟不能参悟之,以至沦落至于斯。”

太公缓缓说道:“初时,后世子孙求学于外族,羡其精妙,便将先祖所留之物视若敝履,抛之一旁。而后,交流愈深,渐有聪慧者发觉,我华夏典籍之中,亦有精妙,与之相合。渐渐,随着交流继续加深,始有通达之人,博采众家之长,集四海之精妙,获益良多。最后,贤者渐渐顿悟,上天布恩泽于四方,为四方之国各赐知识,并无厚此薄彼之说。有长于文教传承者,有长于工科机巧者,有专注于敬拜神明者,四方皆有所长。若能博采四方之长,融会贯通,填缺补漏,互相印证,则可得窥天机矣。我华夏之经典,虽侧重于文教,然于工艺机巧亦有指引,于神明天道亦有布达,汝只需仔细品读,必能发现之,领悟之。”

“弟子谨记。”诸葛亮恭敬行礼,见太公倾囊相授,便继续问道:“上古之事,弟子可得闻乎?”

“可矣,听之无妨。”太公缓缓道:“上古之时,伏羲与女娲兄妹成婚,繁衍后代,是为我华夏先祖。”

诸葛亮疑问道:“兄妹之间怎可婚姻,请太公详解。”

太公解释道:“依天道人伦,兄妹之间,本禁止婚姻,然伏羲女娲成婚,事出有因。”

诸葛亮问道:“出于何因?”

“伏羲女娲乃兄妹,足见其有父母,然否?”太公反问。

诸葛亮答道:“然,必有父母,方成兄妹。”

太公继续问:“既为亲兄妹,本不能成婚,当娶其他家庭之子女婚配,然否?”

诸葛亮答道:“然也。”

太公再问:“若无其他家庭,天下只此一家,当如是?”

“只得兄妹成婚,以续人族。”孔明恍然大悟:“当伏羲之时,为人类之初,其父母乃人祖,天地间最早的二人,二人诞下伏羲、女娲。由于当时天下只此一家,无其他家庭可婚配,是以命伏羲、女娲亲兄妹成婚,以繁衍后代,延续人族。”

太公赞许道:“孺子可教也。”

诸葛亮继续问道:“然人祖由何而来?”

太公道:“乃天帝所造化也。”

诸葛亮道:“何以知之?”

太公解释道:“岂不闻《淮南子》有云:天地初立,人未生,女娲抟黄土作人。实则乃是天帝以泥土造人,被造者自是人祖,又为他造化配偶,二人交合,遂诞人类,伏羲、女娲皆为人祖之子女也。人祖为天帝亲手所造,蒙天帝赐授天机,并传之于儿子伏羲。是以伏羲得通天地之道,始作八卦,蕴藏天机,传之后人。岂不闻《易经》系辞下有云:古者包犠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伏羲氏之后,神农氏兴起,彼时四方俱可来往,天下大同。神农氏为天下共主,承天帝之命统御四方,所至之处莫不咸服。神农氏遨游四海,遍访千山,作《山海经》以示后人。又尝尽百草,以身试药,察其寒温平热,辨其效用,作《神农本草经》以医百姓。因其善于用火,具火德之瑞,故号“炎帝”。因炎帝头生双角,世人便称其为“双角王”。上古像形而作字,故炎帝姓为“姜”,意为头生双角之王。我乃姜姓,为炎帝后裔也,小子后生姓诸葛,亦为炎帝后裔也。”

太公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易经》系辞下有云:包犠氏没,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当炎帝之时,天下已然大同,百姓往来四方,互通有无。神农氏后,轩辕氏代治天下。《史记》载之曰: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於是轩辕乃习用干戈,以征不享,诸侯咸来宾从。神农氏末期,统治力衰退,天下进入动荡之中,四方诸侯互相侵伐。天下失序,纲常败坏,天道不昌,伦理不存,人族做下诸多悖逆之事,犯滔天大罪而不悔过,终于惹天帝震怒,以滔天洪水冲刷大地,洗涤罪恶,人族几近灭亡。”太公严肃说道。

诸葛亮疑问道:“民间素有大洪水传说,汤汤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然而大洪水不是帝尧之时吗?”

太公摇头,缓缓说道:“非也,自炎黄之时起,至大禹之时止,洪水之患,逾千年矣。在炎帝末时,天下放荡不堪,作恶多端,天帝降罚于人族,使山川移位,海水倒灌。《山海经》有云: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天不满西北,故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实则非是天倾西北,乃是大地向西北运动,而于人族而言,看不到大地的运动,便以为是天在运动。同时天降暴雨,海水亦上涨侵吞东南陆地,世人以为地陷东南。天降暴雨,外加海面上升,遂使平原之地迅速没于水下,罪恶之民俱皆溺死于洪水之中,此乃天罚也。是以中原之地,原本处于南方,温暖湿润,曾有大象居之,故命名为豫州。大地运动后,才成为北方。洪水滔天,平原之地俱被淹没,幸存之善人往高地而居,炎帝与黄帝在阪泉相遇。黄帝指责炎帝统治无方,使天下遭此大劫,理当退位让贤。炎帝不愿,遂爆发阪泉之战,三战,黄帝胜,炎帝遂顺应天命,让位于黄帝,黄帝亦善待炎帝部族,史称“炎黄结盟”。炎黄结盟后,世代通婚,是为“炎黄联姻”,是以中国之民,自称“炎黄子孙”,以其兼具炎黄之血统也。”

诸葛亮听得怔怔入神,不禁说道:“此确为前人未有之论也。”

太公微微颔首,继续说道:“黄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孙,名曰轩辕,都于有熊。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黄帝生于轩辕之丘,姬水河畔,文王、武王之姬姓,源出黄帝也。都于有熊,今新郑也,黄帝既生于姬水,都于新郑,何以弃平原之地,而与炎帝战于太行山上之阪泉?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何以弃此群雄逐鹿之地,而争夺阪泉之山?盖因洪水滔天,平原俱被淹没,是以幸存之人皆迁徙于山林也。”

“原来如此。”诸葛亮恍然大悟道。

太公继续说道:“黄帝代治天下后,因无平地可建都,只能在山地高原间往来迁徙,教民作船,以利出行。《易经》系辞下有云: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黄帝崩,葬桥山。桥山,在高原之上,可见终黄帝之世,洪水都未退却,是以再无缘于中原家乡。”

太公继续说道:“黄帝之后,帝颛顼继之,帝颛顼之后,帝喾继之。帝喾之时,洪水仍未退却,是以帝颛顼、帝喾之居所,仍在山上。直到帝尧之时,洪水稍稍退却,汾河平原渐渐露出。于是帝尧率百姓下山,都于平阳(今山西临汾),至帝舜之时,更多平原露出,于是帝舜继续向下迁城,都于蒲坂(今山西永济)。帝尧者,放勋。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富而不骄,贵而不舒。黄收纯衣,彤车乘白马。能明驯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便章百姓。百姓昭明,合和万国。乃命羲、和,敬顺昊天,数法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昊天者,昊天上帝也。帝尧以仁德治理天下,是以后人言治世,必口称“尧舜”。此时太行山以东,仍然处于洪水之中,而太行以西之水位,在渐渐下移。帝尧见洪水有退却迹象,知道治水的时机已经到来,问曰:“嗟,四岳,汤汤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有能使治者?”皆曰鲧可。尧曰:“鲧负命毁族,不可。”岳曰:“异哉,试不可用而已。”尧于是听岳用鲧。九岁,功用不成。尧立七十年得舜,二十年而老,令舜摄行天子之政,荐之于天。尧辟位凡二十八年而崩。百姓悲哀,如丧父母。三年,四方莫举乐,以思尧。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授天下,于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舜谓四岳曰:“有能奋庸美尧之事者,使居官相事?”皆曰:“伯禹为司空,可美帝功。”舜曰:“嗟,然!禹,汝平水土,维是勉哉。”禹拜稽首,让于稷、契与皋陶。舜曰:然,往矣。禹乃遂与益、后稷奉帝命,命诸侯百姓兴人徒以傅土,行山表木,定高山大川。禹伤先人父鲧功之不成受诛,乃劳身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薄衣食,致孝于鬼神。卑宫室,致费于沟淢。陆行乘车,水行乘船,泥行乘橇,山行乘檋。左准绳,右规矩,载四时,以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九山。令益予众庶稻,可种卑湿。命后稷予众庶难得之食。食少,调有余相给,以均诸侯。禹乃行相地宜所有以贡,及山川之便利。于是九州攸同,四奥既居,九山刊旅,九川涤原,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甚,众土交正,致慎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中国赐土姓:祗台德先,不距朕行。”

太公侃侃而谈道:“大禹治水,疏浚山河,各堰塞湖泊开始东流,水患渐消。洪水退去后,所留下之肥沃土地,被开垦耕种,遂使华夏人丁兴旺。大禹之后,禅让于益,然益辅佐大禹的时间短,诸侯并不服膺,而钟意于大禹之子启,于是启即位,开创夏朝,史称夏启。夏启之后,上古禅让制终结,世袭制取而代之。”

诸葛亮听得怔怔入神,太公继续说道:“昔日大禹治水,改堵为疏,开山凿石,使诸河通畅,如黄河上之三门峡,原为堰塞之处,使关中之地尽皆没于水下。大禹破开山体,凿出三条水道,使堰塞之水顺流而下,初时水道尚浅,随着水流冲刷,以及后期继续疏通,渐渐刷深,遂留三道石柱于水中,世人称之三门,三门之下有一石柱,世人谓之砥柱,所谓中流砥柱是也。”

诸葛亮问道:“三门为何叫神门、人门、鬼门?”

太公解释道:“因开凿水道,疏通堰塞之事,单凭人力极难完成。山体坚硬而巨大,刀砍斧凿,不知要耗费多少年月。所以大禹请求仙界助力,又役使鬼怪,合仙、人、鬼三族之力,方成此壮举,治水成功。故立神门、人门、鬼门以纪念之,称为三门峡。”

诸葛亮轻声问道:“仙界、鬼界之事可得细闻乎?”

太公道:“未可,此乃幽玄之事,常人不可探究。然汝既问之,可告汝以大略。上古之时,始称人皇,上天亲赋人族灵魂,赐予人族自由意志,人族或行善,或作恶,皆自负完全之责任,行善者上天赏之,作恶者上天罚之。人皇之时,因上天所赐之特恩、所赐之知识,显于仙、鬼两界,故可与仙、鬼交流,甚或借助其力,此乃上天之特慈也。然人、仙、鬼终是有别,三者本质截然不同。人与仙、鬼相较,最为特殊之处,在于人有肉身,且肉身有寿限,终不免一死。然人之灵魂亦乃妙体,所以人的灵魂不会随肉体死去,得以长存。但并非长存于此世间,而是存于另一空间,幽冥结界之中。由于人之灵魂亦乃妙体,所以与精灵鬼怪可产生一定感应,故而对鬼怪有恐惧之感。”

太公继续说道:“人族之初,得上天特赐,可与仙、鬼交流,上天授予人族代管大地之权。此时可称“皇”,即所谓三皇时期。炎帝后期,世风放荡,作恶多端,上天震怒,是以天柱折,地维缺,绝地天通,遂断绝人族与仙界之联系,并以大洪水毁灭恶人,掩埋恶迹。三皇之后,继以五帝,乃黄帝、帝颛顼、帝喾、帝尧、帝舜,黄帝为五帝之首。五帝时期,人族与仙界已无联系,但与鬼怪尚有沟通,可以使用鬼怪以助力,此时称作“帝”。夏商之后,到了周朝,人族与鬼怪之间的联系亦被斩断,是以不再称“帝”,而改称为“王”。此即“皇”“帝”“王”三者之区别与演变,盖以人族与仙界、鬼怪的关系变化而定。至于周朝覆灭之后,秦人一统天下,因其文脉浅薄,荒僻野蛮,不通天道,遂妄言功盖三皇,德超五帝,妄称为“始皇帝”。妄想万世一系,使人跪拜,山呼“万岁”,实则二世而亡矣。跪拜之礼,于此之前,仅用于上天。自秦之后,始拜君王,再往后,见官皆拜,遂至膝下生根。周朝后期,天道衰微,孔子痛斥礼崩乐坏、瓦釜齐鸣,高呼复兴周礼,却是收效甚微。再加秦人断绝文脉,遂使华夏大地自秦以后,绝于天道而大行人治,予取予夺,非遵天道,尽随私欲,终至衰败、落后,而受辱于人也。”

太公继续讲述道:“大禹之后,其子启建立夏朝,有夏之时,太行以东之洪水仍未退却,有夏之居,在太行山上。因禹之部族,本乃山林部族,喜渔猎,不善农耕,故并未建都于汾河平原,而是凿山而居。夏桀无道,天命商汤代之,商人长于贸易,善于经商,故号曰“商”。“商”人行船经商,常逐水而居,是以都城八迁,此盖因黄河频繁改道,而商部族追逐河道频繁迁都。因频繁迁都、居无定所之故,商部族未有大型建筑,其屋室、家具皆以便于搬迁为要。一直到盘庚之时,带领商部族迁于殷地,后来在此处建起了朝歌城。盘庚迁殷后,商朝定居下来,国力不断强大,完成了由小邑商到中邑商,再到大邑商的蜕变。商王也愈发骄纵,愈发暴虐,不敬上天,欺凌诸侯,残害百姓,终于触怒上天,失却天命,遂被周取代。”

诸葛亮闻言道:“前辈当时便是奉天命,辅佐文王、武王,兴周灭商的。”

“然也。”太公道。

诸葛亮恭敬行礼,请求道:“请前辈为弟子详述其情。”

太公缓缓讲述道:“当日我奉命出山,先辅佐文王,后辅佐武王,起兵伐纣。那时,天下诸侯之心已尽归周矣。遂与八百诸侯会师孟津,武王曰:“嗟!我有国冢君,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师氏、千夫长、百夫长,及庸、蜀、羌、髳、微、纑、彭、濮人,称尔戈,比尔干,立尔矛,予其誓。”王曰:古人有言,‘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殷王纣维妇人言是用,自弃其先祖肆祀不答,昬弃其家国,遗其王父母弟不用,乃维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俾暴虐于百姓,以奸轨于商国。今予发维共行天之罚。今日之事,不过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夫子勉哉!不过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勉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罴,如豺如离,于商郊,不御克饹,以役西土,勉哉夫子!尔所不勉,其于尔身有戮。”誓已,诸侯兵会者车四千乘,陈师牧野。商纣闻武王来,亦发兵七十万人距以拒武王。武王使我与百夫致师,以大卒驰击纣师。纣师虽众,皆无战心,心欲武王入主朝歌,皆倒兵以战,为武王开道。武王驰之,纣兵皆崩叛纣。纣走,登于鹿台之上,蒙衣其殊玉,自燔于火而死。武王持大白旗以麾诸侯,诸侯毕拜武王,武王乃揖诸侯,诸侯毕从。武王至商国,商国百姓咸待于郊。于是武王使群臣布告商之百姓曰:“上天降休!(战争到此结束)”商人皆再拜稽首,武王亦答拜。遂入,至纣死之地。武王自射之,三发而后下车,以轻剑击之,以黄钺斩纣头,悬大白之旗。已而至纣之嬖妾二妃,二妃皆已自杀。武王又射箭三发,击以剑,斩以玄钺,悬其头小白之旗。武王已乃出复军。次日,除道,脩社及商纣宫。毛叔郑奉明水,卫康叔封布兹,召公奭赞采,我负责牵牲。尹佚筴祝曰:“殷之末孙季纣,殄废先王明德,侮蔑神祇不祀,昏暴商邑百姓,其章显闻于皇天上帝。”於是武王再拜稽首,曰:“膺更大命,革殷,受天明命。”武王又再拜稽首,乃出。武王封纣王之子武庚,令其继续管理殷商百姓,并命弟弟管叔鲜、蔡叔度辅佐武庚。命人释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闾。箕子、微子、比干,皆是殷商王室宗亲,俱为圣贤之人,屡次劝谏纣王革除暴政,善待百姓,纣王却不听忠告,甚至杀了比干,遂至亡国。武王又命人散鹿台之财,发钜桥之粟,以扶贫济弱。命南宫括、史佚展九鼎保玉。命宗祝享祠于军。乃罢兵西归。行狩,记政事,作武成。封诸侯,班赐宗彝,作分殷之器物。武王追思先圣王,乃褒封神农氏之后于焦,黄帝之后于祝,帝尧之后於于蓟,帝舜之后于陈,大禹之后于杞。又分封功臣谋士,并以我为首封。封我于营丘,曰齐国。封弟周公旦于曲阜,曰鲁国。封召公奭于燕国。封弟叔鲜于管,弟叔度于蔡。余各以次受封。”

诸葛亮听罢,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缓缓说道:“幸得前辈布达,诚使弟子受益良多。”

太公此时缓缓站起身来,收起鱼竿,微微一笑,说道:“小子,言尽于此,我该走了,祝你好运。”说罢不待诸葛亮答话,转身离去,顷刻便消失于视野之外。

诸葛亮悠悠醒来,桌案上赫然放着一本《六韬》,忙起身向窗外恭敬行礼:“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弟子此生铭记不忘。”

待得抬起头来,但见天边湛蓝宁静,白云悠悠,似有仙鹤翱翔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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