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前自己那浑浊含糊的声音更亲切。
他突然开始发笑,但剧烈运动完后发笑不是个好主意,他很快被呛到,开始咳嗽起来。
因为还没有眉毛遮挡,又换了姿势,一滴额头的汗水滑进了眼眶,他本能地闭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挤出一滴泪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哭了啊。
于是笑声变成了嚎哭,成年人特有的,丑陋又狼狈的哭声从他的胸腔往外杂乱地释放,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滴在地面上留下深色水渍。
他就这样哭了很久,直到汗水比泪水更早一步枯竭。
这场旁若无人的痛哭不是悲伤也不是激动,他只是在行使自己错过了数十年的,哭泣的权利。
在最后一滴眼泪逃出眼眶之后,章泽权像在一瞬间就平复了情绪。
这是章泽权漫长生命中的唯一一次痛哭,在此之前他被身体束缚不被允许哭泣,而在此之后他出于自己的意志拒绝了哭泣。
即使人类文明在此之后对各类情感赋予的含义又变动了许多,章泽权却始终坚持哭泣代表着软弱。
软弱的只是他曾经的肉体,但他的意志早已足够坚硬。
他没有在意因为哭声引来的研究人员,从地上支起身子,拍了拍灰尘,骂了句脏话,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
他似乎错过了大壮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