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摩云坪上。
张青曾向魏东来请教,如何悟出剑意。
魏东来反问张青:“精于剑,诚于剑,爆发出剑意后,便不可更改。意,即是道。长青,你想好今后自己要践行的道了吗?”
魏师,我想要炸翻这个世界,凡是看不顺眼的,都种上一颗大蘑菇……张青当时想的跟回答的不一样:“不再为蝼蚁。”
“这只是一种需求,当然,这也是一种意,但是相对弱小的一种意。”
魏东来温和道:“遭遇强敌,你高喊一句:不再为蝼蚁!你就真的不是蝼蚁了吗?若是爆发出这样的剑意,你就废了,即便剑道走到最后,也是废物剑道,跟别人的剑道一比,就会轰然坍塌。”
“什么是最强大的剑意?”张青虚心请教。
“我辈剑修,剑意就是绝对的暴力,最致命的攻伐之术、护道之术。至于最强,没有最强的剑意,只有最强大的人……若是遇到有人要跟你论道,大可以直接做过一场,谁赢了,谁的道就强。”
很好,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剑道也是道,我的弹道也是道……张青又问:“如何领悟出剑意?”
“我以前跟你说过九个字:凝剑势,悟剑意,养剑魂。剑势在于凝聚,剑意在于彻悟,剑魂在于养。你天资出众,悟性惊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练成了乾坤八势,成为领剑首席。其余人,一辈子或许都达不到这种地步。”
“至于如何彻悟,说穿了,很简单……感动。”魏东来道。
“感动?”
“不错,找到你自己心中的感动,然后凝聚于剑势之中,人剑合一,爆发出来,便是剑意。你心中的力量越强,剑意就越强大。这也是你,为何出剑的信念。”魏东来语重心长,循循善诱。
“比如,每一位神剑山弟子都修炼过的乾坤八势,那就是创造此剑诀的前辈,想要驾御天地八种大势的信念。”
感动,信念……我最感动的,是蘑菇搭乘东风升空然后爆炸的时候。
而我最强大最执着的信念,是坚信大蘑菇能带来众生平等,蘑菇搭乘东风能够带来永久的威慑纪元……确定这也能用来爆发剑意?
如果是这样,我好像已经找到了!
张青再问:“魏师,你的意思是,要找到心中最让自己感动的东西,最值得追求的信念,然后挥剑,就能领悟出剑意?独属于我自己的剑意。”
“不错,正是如此。”魏东来抚须笑道。
想了想,魏东来又说:“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让你攻击我?”
张青跃跃欲试:“对,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不必,我记忆很深刻。”
魏东来摆摆手:“我的意思是说,当时伱不通修行,就敢剑指假丹。等你领悟剑意之时,多半已经筑基,那时,你当剑指苍穹。”
我不仅要剑指苍穹,我还要斗破它,然后吞噬星空……张青道:“我一定能领悟最强的剑意,而我心中的感动,我执着的信念,连我自己都怕啊。”
……
结束回忆,张青将神识四分。
一边继续感受前辈留在听剑峡中的剑意。
一边一左一右,扫描潜龙渊内部的环境。
还一边提炼心中的感动,想着如何才能将脑海中那些感人至深的核爆画面,转化成自己的意。
如此安静了许久。
张青双眸忽然睁开,看向潜龙渊深处。
那个方向上,有一道特殊的气息波动,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让张青的心都跟着一起波动起来。
“什么东西?”
张青突然飞身而起,身形闪电般掠入灵雾之中。
守在边上的黑皇,跟着腾身而起,向着主人追去。
“诶?”
一直在偷偷观察张青的施静,见到这位东家突然御空飞走。
愣了一下,双眼慢慢瞪得滚圆。
御空飞行!
这不是筑基修士的能力吗?
不肖片刻,张青就落在一栋篱笆小院前。
院子不大,占地也就数亩,却被主人打理得非常……嗯,方正、对称,以及干净。
最吸引张青的,是一株高大笔直的,黄荆树。
树干足有两尺粗细,茂密的树冠被人修剪成了完美的球形。
张青看着这棵大树,想起了上辈子吃黄荆条炒肉的日子。
“吱扭~”
房门打开,走出一个一丝不苟,背上双剑交叉的男子。
周瑾言。
果然是他!
只看周围如此魔道的环境,不是周瑾言才有鬼了。
“见过周师叔。”张青主动行礼。
周瑾言盯着张青,看了许久,神情颇为纠结。
张青连忙用神识一扫。
然后抬手,顺了顺被狂风吹乱的头发,又将衣衫上的褶子抚平,周瑾言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下来:
“刚才,就是你在用神识往这边扫来扫去?”
“是啊。”
张青半点不拘谨,走上前笑道:“来了潜龙渊几年,还没好好看过,就随便走走看看。”
“进步挺大,神识不错,修为嘛,马马虎虎。在炼气境当中,你的道行,属于中等水平了。”周瑾言打开院门:“进来吧。”
张青走进院子,转头又继续盯着黄荆树:“师叔,这棵黄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