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美与杜乐镛,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把持着上海,自有一分默契在,冠冕堂皇的话也不必多。
“杜兄真是面子大,最当红的倌人替你做寿,眼红死多少人……”
杜乐镛一抬手,身后缓步过来位佳人,穿一件织金牡丹宁绸衫,袖子宽大非常,那双白藕段似的玉臂罩也不住,正用湘竹小盘托了三杯酒送上来。她耳上的明月珰,腕上的翡翠镯,轻轻荡着,替甜酒一般的声调打着拍子。
“陈老爷又说笑,花国大总统明明是知足里的黛玉妹妹,她才是最最当红不让的人……”
爱老五说完乜了杜乐镛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含娇带怨轻叹一声:“照着陈老爷的话,不是最红的,连替杜老爷做寿的资格都弗有了。”
杜乐镛知道,因自己少替她买了几张选票,只让她当了个花国副总统,这是在别苗头比高下呢。
“白给侬撑了三年台面撑台面,类似包养。” 他在爱老五脸上一捏,又顺手拿过两杯酒来,递给陈,盛二人。
“弗理她……迟到的,应当罚酒,看在盛先生的面上,我这个寿星公陪你们喝。”
盛怀初心中诧异,他今日才第一次见杜乐镛,杜乐镛倒似识得自己,于是默默接过酒来,一饮而尽:“晚辈盛怀初,碌碌闲人,久仰杜先生大名,给先生祝寿了。”
主桌上不知何时另空下两个位置,已被人换上了新碗筷。
三人移步过去,甫一坐下便听杜乐镛道:“盛先生年纪虽青,但也不用太自谦了……我在你这么大,还在水果店里削水果,比你这般青年志士,更当得起碌碌闲人这四个字。”
盛怀初无端被他一捧,接不下话去,幸好陈仁美道:“唔,怀初老弟,我这位杜兄削水果的绝活你是没见过。”
大抵出身微寒,后来身居高位者,总爱拿出一两个无伤大雅的回忆与人分享。
杜乐镛爽朗一笑,于席上捡了颗小香梨:“拿刀来。”
爱老五从身后的娘姨手上接过刀,递了过去。
一颗梨,一把刀,同时在他手上转起来,削下的皮薄如纸,不碎不断,一会儿便将个完整的梨放进盛怀初的碗中。
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功夫,席上的人却纷纷喝起彩来,那谄媚的模样,倒与在他们身后伺候的风尘女子无甚差别。
杜乐镛接过娘姨递来的巾子,拭了手,见盛怀初脸上淡淡,盯着那个梨,问道:“不尝尝?怕我这个老流氓在刀上淬毒?”<hr>
Tips: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www..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span>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