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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最疼的思念 第三十二章 魔鬼怎么折磨灵魂57(2 / 2)

“志伟,看你,摔疼了吗?”肖琳好心痛。

她知道,志伟喝这么多的酒是故意的;她知道,他这是在借酒浇愁。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志伟用手一摸,脸上全是血。刚开始他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他终于反应过来是自己摔破了脸之后,马上将满腔的怒气转移到了无辜的肖琳身上。

“都是你,是你害我这样。”他大声吼道。

下意识里,也许不只是针对刚才的事。有些话,只有喝醉了才会无所顾忌地说出来。

“志伟,是,是我不好……”

太多太多的委屈再也扛不住,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肖琳一边替陈志伟擦着脸上的血,一边低低地说,声音充满了无比的压抑和悲伤。

志伟,是我害了你吗?可是,我又是被谁害的呢?

“对,就是你不好!难道还冤枉了你?你走,你离开我,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

陈志伟被酒精烧糊涂了。他忘记了身边是深深爱着他的人,也忘记了身边是自己深深爱着的仙子一样的肖琳,忘记了这些日子他们的努力。

连日来的苦恼和别人的议论带给他的郁闷一齐涌上心头,化成了冰冷无情的语言刺向肖琳:

“就是你,我这样都是被你害得!怎么?我说你离不开我,你就真的离不开我了吗?你马上离开我,我不用你在我身边!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要女人,我受够了女人的罪!你走,你走开!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志伟胡乱地嘶吼着,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全然不顾寒夜中泪水满面的肖琳,全然不顾他的话对肖琳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不要啊……志伟,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无助的肖琳,心脏扭曲一般疼痛,弯腰蹲在了地上,抱着头呜呜地哭起来。

妈祖娘娘啊,你可否看见善良的肖琳,正在经受着什么样的折磨?你神通广大,你乐善好施,你经常救人于危难之中,那么,你为什么不来救救可怜的肖琳啊?

初冬的街头,寒风呼啸,灯影飘摇。

心头印满寂寞的霜痕,何处流放凄凉的灵魂?

第二天早晨,志伟醒酒之后,一点也想不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他忘记了自己曾如何对待肖琳;他更不知道,肖琳是流着泪一直将他送回宿舍,替他收拾呕吐的污物,直到他沉沉地睡去。

他感到头疼口渴,爬起来去倒水喝,发现床头桌上有一封信。打开一看正是肖琳的笔迹。

“志伟,我知道你选择留在我身边,让你很委屈很苦恼,我也知道这都是因为我的过失才这样。可是,志伟,你是否理解我的心呢?

“你不开心可以对我发火,你不高兴可以对我责骂,可是我呢?我也委屈,我也痛苦,可是我对谁去说?我内心的痛苦更多更多,然而我只能将它们埋在心底。因为,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所以,我必须忍受你的指责和挑剔,我还必须忍受你的粗暴和冷漠。好志伟,替我想一想,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你有过一次主动地吻我吗?就连在黄渤海交汇处你说要娶我的时候,你都没有亲我一下。当时,我听说你要娶我做你的新娘,我多么高兴,我多么激动,多想在这个难忘的时刻能够得到你的热吻,可是,你没有……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嫌弃我,你不过是因为曾经答应过不离开我而履行诺言。我知道,你是怕我失去生活的勇气才没有对我放手。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我再苦也是我自作自受,我再苦也是我心甘情愿,我怎敢奢求你仍像以前那样对我?一个不干净的身子,已经不配拥有完美的爱情。可是志伟,我不能忍受的,是你的不开心和你的苦闷!你不幸福,真的不是我所希望的。我们将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难道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走下去吗?难道我要一辈子如履薄冰地陪伴你都不能使你幸福,反而带给你终生的痛苦吗?志伟,我不愿,我不愿!假如真的那样,我情愿依你所说而离开你,只要你能真正地快乐起来。志伟,请你相信,我决不是忍受不了自己的痛苦而离开你,只因我太爱你,我不愿看着你再受女人的罪。

“有多久,你没有再亲过我?有多久,我们之间刻意掩饰,客气得连朋友都不像?志伟,若要离去,就别给我一个思念的理由,请坚强地离开,让我的记忆里不再有你;若不想见,就别给我一个等待的借口,请无情地拒绝,让我无牵无挂地接受。

“故事已经结束,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和你不可能再有一次遇见,我不可能再有一个美好的初恋,我们不可能再有从前的快乐、幸福……当昨日的梦已无法还原,当你心里的我不再纯洁如许,当你执意离去的步点踩痛我告别的视线,我的关心不过是你眼里卑微的讨好,我又凭什么,还要像个傻瓜似的赖在你的身边?

“志伟,你知道吗?我想把你放下了,因为你太累,因为我太苦。脸上的快乐,别人看得到;心里的痛,又有谁能够感觉到?现在的我们,就是明明你在哭,可流泪的却是我。

“志伟,其实你本可以不用这么冷漠的,因为,我本来也没有想过再继续纠缠。只是,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要先一步离开了。

“志伟,原以为,只要牵着你的手,无论是在哪里,无论风里雨里,我都感觉像是在朝着天堂奔跑。原以为,那经得起岁月打磨的爱情,历经沧海桑田最是值得追求。然而,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重新来过,但是,谁都可以从现在开始,书写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

“志伟,你知道在地狱里魔鬼是怎么折磨灵魂的吗?煎、炸、蒸、煮都不算什么,最苦的是,他们让灵魂在那里等待着,没有期限,没有方向,没有希望……你可以用一盆开水烫死我,你也可以用一盆冰水冻死我,而现在,你却是在用一盆温水耗着我,我受不了啊……

“志伟,没有了你,我会难过,然而,我只是失去了你而已,只是曾经两个人做的事,现在换成我一个人去做而已。把原来的你还回给你吧,因为我不想看到今后的你木然面对一切,没有悲伤也没有欣喜。如果你的心变成一座孤岛,我即使跨山越水、跋涉千里也抵达不了,那于我意义何在?如果我跨山越水、跋涉千里而来,而你却将我拒于你的心门之外,那我将何去何从?

“志伟,本来,我想过,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可是,现在看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志伟,好久没有得到你给我的吻了。此刻,你睡了,我偷偷地吻了你,算是最后一次的纪念吧。再见。”

看完了这封长长的信,志伟呆愣了片刻,似乎还没有从混沌的宿醉中清醒。肖琳为什么要给我写这样的一封信?他完全忘记了昨晚对肖琳说过的话;他更不知道,他的话,对那个本已遍体鳞伤的女孩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可是,即使忘记了昨天晚上的事,仔细地想一想,她信中所说不是实情吗?自从肖琳失去贞操的那一天,我的心里就开始堵成了一团乱麻,不是吗?

近两个月以来,自己何曾有过一点的快乐?再也没有了亲热的冲动,反而有几次她主动来吻我,我会不由自主地烦闷,何曾感到一丝的甜蜜?将来的日子确实还很长很长,这样龌龌龊龊地生活,哪有幸福可言?

现在,她提出要离开我,我怎么办呢?扪心自问,自己不止一次地想过和她分手,可是一想起她血淋淋的手腕,一想起她离开自己就可能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自己就下不了决心。不能否认,继续和她在一起,自己是不是很勉强呢?

那么,这一次既然是她主动提出放手,我们是不是正好可以趁此摆脱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折磨呢?

可是,陈志伟,你能舍弃爱你的肖琳吗?你不会忘记你们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你不会忘记你们共同拥有的甜蜜岁月,是不是?她曾带给你多少两心相悦的幸福?她曾送给你多少爱情的美好?

志伟啊,你能不再想她,不再留恋她?她是个那么好那么好的女孩儿,在你内心的最深处,你在刻骨铭心地爱着她,这才是你真实的,不可磨灭的感情呵!

何为情丝缕缕?何为剪不断理还乱?

可是没等志伟最后理出头绪,早晨一上班,单位领导就安排他和另一位同事马上出发,到东莱县去参加卫生执法异地交叉检查。他来不及告诉肖琳一声,就急匆匆赶客船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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