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终于以借用的形式让他收下了,约定好半个月后送到抚定村林家庄归还,老伯这才安心地回家了。
这一番折腾之后,林深深到村里天已经黑了。
抚定村是京郊的一个偏僻村落,如今已是戌时,一天农忙后村里人大都在家中歇着,林深深掀开车窗的帘子,没见着什么人,只看到各家各户亮着的烛火,从贴了窗纸的窗户透出些黄光来。
林府之前也没人来通知过,所以直到林深深的马车停在了林有顺的家门口,里头才有人听到动静出来。
林深深帮着王二提自己的行李箱子,一回头,就看到一对拘谨的中年夫妇站在门口,两人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搓动,旁边站着两个青年,都穿着一身布衣,一个高大些,一个清瘦些。
妇人穿的朴实素净,脸上带着疲倦的病气,她和自己的丈夫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轻声问:“是深深吗?”
林深深点了点头,她认出这应该是原身的亲生爹娘,但爹娘两字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她从小父母离异,稍大点能自理生活后,忙于事业的双亲除了打钱就是打钱,幸好当时的乡镇街坊都是热心肠,常常邀请她去家里吃饭,关心她一二,这是她人生中不多的温情时光。
这也是为什么林深深毕业后甘愿呆在乡镇反哺社会。
夫妇俩眼神一亮:“快快快进来,入秋了夜里冷,可别着凉了。天阳、天云,快帮深深拿行李。”
那两个青年应了一声,从车上取过了行李,一个去安顿王二的住处,一个跟在林深深后头一起进了门。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院子西边打了一口小井,一旁墙上靠着农具,东边围了个简单的篱笆,里面养了两三只鸡鸭,中间有几间泥土做的土屋,黑着灯看不出来什么,只有正中间的屋子亮堂着,却十分简陋。
夫妇领着她进了中间那屋,妇人马上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椅子:“深深来玩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做些准备。”
“我……”
她稀里糊涂地被推到那把椅子上,看到原身父母灼灼的目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夫妇俩等了片刻,也没见她说话,于是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后,妇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深深,是发生了什么吗?”
林深深感觉自己在社死现场,还是公开处刑的那种。
为什么原主做的腌臜事要她来收拾烂摊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以一种平静的语气讲述了这些天发生在原主身上的事情。从真千金回府,到捏小人被发现,再到被赶出林府逐出族谱。
说完之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林深深低垂着头,已经做好因原身而被嫌弃的准备,脑中正思索着当代独立女青年怎样整点钱出去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