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的本事，也喜欢她的本事以外的所有。夜下的宁静仿佛可以穿透心墙，他不觉的睫毛颤了颤，问道：“你们仙界的，跟人说话都靠这么近吗？”
武昭阳忽闪着大眼睛，也试图想看清李承泽，便顺势靠在了李承泽的肩上，“一般不会，除了和自己喜欢的人例外。”
李承泽的心咯噔似的触发了某种机关，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瞬时突破丹田，他几乎可以感受得到那股异样的心跳已经逐步跃上了嗓子眼，口干得甚至嗓子有些沙哑，“你……真的喜欢我？”
“对啊，白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昏暗之中，李承泽依旧能感受到武昭阳长睫得煽动，他只能用沉默代替语言许久，直至那股无脑的冲动被自己狠狠地按下胸口，才莫名道：“那个茉莉酥很好吃，只可惜被姑姑都倒地上了……”
“李承泽，那你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吗？”
李承泽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不知道是无法面对，还是在害怕什么，面对如此坦白的询问，竟比太和殿与太子争斗还虚无，那刚才好不容易按下的悸动，当下又雀跃了起来，“昭阳姑娘……”李承泽只觉四肢不稳，宛如那即将燃尽的蜡芯一样摇动。
可他始终没有再开口，她在黑暗之中等一个答案，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回答；她以为自己的寂寞太过于明显，他以为他把那份喜欢展现得那么表面；她以为李承泽已心有所属，他以为自己没有未来与她将来。
“我知道了。”武昭阳自嘲一笑道：“没关系，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不用强迫自己喜欢我。你可以把我当做故去的范无救，也可以把我当做府里任何一个小丫头，只要你心里舒坦就好，我告知你我喜欢你，那是我的心意，你喜不喜欢我，那是你的意愿。两心相悦固然是很好的事，但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情我也不喜欢。你喜不喜欢我都不会影响我会护着你的承诺，你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我们仙界的女子没有礼教的束缚，所以做什么都比较坦白，你不要太过介意。”
李承泽的身子有些僵硬，直到殿内最后一根蜡烛燃尽，双方再也见不着对方一丝光影，昭阳才又开口道：“我从未睡过不好的地方，东苑有我不喜欢的李云睿，所以大概是要占殿下的床了，请殿下见谅。”
“什么殿下不殿下的。”武昭阳明显感觉到李承泽舒了口长气，“你可以叫我李承泽。”
昭阳没有明白李承泽这句话的意思，接着，两人的沉默又僵持许久，直到那一份失落在武昭阳的心头到达了极点，才不甘心的问道：“你喜欢的是叶灵儿，对吗？”
李承泽愣了一下，不过两步的距离，他始终是没有转身过去，若他转身过去，一定可以看到一个神仙的落寞，可她几乎数得清风吹的所有痕迹。
武昭阳鼻头一酸，别过了脸去，咬着指头戏谑道：“或者喜欢的是，范闲，谢必安？”
“昂？”李承泽不可置信的转身，“喜欢谁？范闲？他一个大男人……我又没有种癖好，我怎么可能……”
看着李承泽认真的无语辩驳，武昭阳噗嗤一笑，李承泽恍然道：“你戏弄我？”
武昭阳捧腹大笑，总算打破了尴尬的境地，不过她很快滚进了床的内侧，定然道：“李承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无论是红楼里的甄宝玉，或是贾宝玉，都可以。”
李承泽顺势坐在了床沿，撑起手臂往床内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借着微光，武昭阳看到了李承泽疲乏后的颓秀，刀削的轮廓颇显男子的柔情，只可惜这份美好的心不属于自己，可若做个知己好友，时常欣赏一番，也未尝不可。
“我还知道好多，只是二殿下未必肯与我交心罢了。”说着武昭阳将李承泽一把推下了床，“夜深了，这个床今晚是我的，还请魏王殿下自便！”
李承泽又爬了上来，“你方才说……”
“说什么？”李承泽压了压唇，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具体要问什么，缓了缓道：“东院被姑姑占了，西苑有你，天亮了，得吩咐人把南苑打理出来才行了。”
武昭阳垂眸，拉起被子道：“殿下，我可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家，你半夜在我这夜话实在不便……”
李承泽忙的抽离了身体，迅速下床，赤红了双耳，无措道：“姑娘好睡，那我先告辞了。”
武昭阳伸手捂住了被子，只听李承泽缓慢退出的脚步，怅然若失的叹了一声，不过她必须要睡了，这两天花费那么多法术，再不养足精神，元气就要丢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