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玩啊,我可不陪你,”江彤头摇得像拨浪鼓,“太吓人了,我从小最害怕的就是过山车。”
简宜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詹炀,可他迟疑了一阵,面露难色:“我有点恐高,待会下来可能会吐。”
简宜有些失望。
她很想去玩,但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又不敢去。
忽然,简宜眼睛亮了亮,她噌噌噌地走到卫寒旁边,小声问道:“那你想去吗?”
卫寒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态度瞬间变了个样。
“看上去好像挺好玩的。”
卫寒故意没有立刻回答她,脚步不停。
“怎么不说话?”简宜问。
卫寒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詹炀,侧过头看她。
“他不肯陪你去,这会倒是想起我来了?”
斤斤计较。
连这也要比?
正当简宜以为他要拒绝,卫寒却开口了。
“走吧。”他说。
十分钟后,简宜和卫寒加入了过山车排队的队伍里。
她买的是普通票,不能走快速通道,卫寒也只能在这陪她一起等。
大夏天,人挤在一起,热得要命,天气预报本来说这两天会下雨的,但她反而觉得比平时的天气还要好,一整天都是大太阳。
担心这大少爷受不了这苦,简宜把手里的小风扇往他的方向吹了一下,又主动和他搭话。
毕竟他是陪自己来的,她心里多少有些感激。
“卫寒,你会害怕吗?”
“害怕什么?”
“坐过山车啊。”
卫寒摇头:“这有什么可怕的啊?”
也是,他平时都是玩冲浪赛车这些极限运动的,这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那就好。”
等了二十分钟,队伍终于开始缓慢前进。
简宜的心情由阴转晴,看着卫寒那头金发,她忽然想起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你知道吗,你的照片被我们老家的发廊拿来当海报了。”
卫寒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海报?”
“你大二那年不是来过我老家吗,还把头发染成了黑色,我去年在店里理发看到你的照片被老板张贴在墙上当广告了。”
她剪头发那会,还听见两个小女孩在讨论这是谁,甚至打开识图软件试图找出这是哪位男明星。
简宜的话,让卫寒怔愣了一阵。
他这些年一直避免回想起那段记忆,那些本来遥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又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脑海里,鼻尖似乎又闻见了那阵刺鼻的劣质染发剂的味道,眉头皱得很深。
“你应该很后悔吧,”简宜观察着他的表情,“后悔那时候为什么要去这又穷又破的地方。”
还没等到卫寒的回答,这会已经轮到他们了,工作人员指引他们登上列车。
坐在位置上,这会紧张的情绪已经占据了上风,简宜再也想不起别的事来,系好安全带,还没出发,她手心就开始冒汗。
过山车正在缓慢爬坡,她看向一旁的卫寒,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怀疑待会她要是被吓得尖叫出声,他肯定会转过头用那双好看的眼睛鄙夷地上下打量她。
想到那个画面,她打了个寒颤。
正想着,过山车渐渐升至最高点,后座不少人发出尖叫,简宜那一颗心也被悬在半空中,下一秒,没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列车开始加速俯冲,强烈的失重感将她包围,简宜害怕得发出惨叫,顾不上旁边的人是谁,求生的本能让她立刻握紧了卫寒的手。
她的指尖冰冷,将他握得很紧,这一刻,卫寒大脑一片空白,在周遭嘈杂的声音里,他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心跳声,咚咚咚,强而有力,越来越剧烈,景物在急速后退,他看向他们彼此紧握的手,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他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他记得松开的时候,他和她的手心里都是汗。
那时候他以为她是喜欢他的,而现在他清楚地知道她不喜欢他。
她甚至从来没有一刻喜欢过他。
风从耳边呼啸,太过害怕,简宜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往下看。
旁边的人这时忽然回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了句:“别怕,快到了。”
五分钟后,过山车回到了起始点,简宜回到平地,腿还在发软,但理智渐渐回笼。
想起刚才她和卫寒十指紧握的画面,她后知后觉地开始尴尬,眼角余光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