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六弟又来劝说你把这四百多贯换成这些躺椅？”
“没错，就是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你还同意了。”
“白来的东西，我干嘛不同意？”
“你和你六弟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堪称我大唐的绝代双骄。”
张武文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爹你说的那么厉害，就是比普通人强点。”
张公谨这次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个原地起跳，一巴掌阔在张武文的头上：“真当老子夸你呢？绝代双骄，你他么也配？”
打完了，累了，张公谨无语问苍天：“我张公谨何德何能，竟然能有两个如此聪明的儿子？两个，两个啊，我有儿子聪明如你，何愁家族不灭。”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张武文犹自不服气地嘟囔：“我也没亏啊！”
“你是没亏，但是别人大赚。”
“人家就利用一个算学题的答案，就让你们兄弟两个忙前忙后地帮他挣了两千贯。从头到尾好像就你们两个兄弟在忙乎，人家在那躺着就把钱挣了。分你一小部分，你兄弟两还给推出去不要了。那你告诉我你们两个图啥？就为了这堆破椅子吗？”
“我甩掉了一千贯的违约金，还有买答案的一百贯也不用我出。”
“那是因为你鱼唇。”张公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再说下去恐怕要气晕，影响第二天的早朝：“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儿子，告诉你六弟，他也一样。”
“你来了？”
“我来了。”
“为何而来？”
“为求取学问而来？”
“如何求取？”
“拜先生为师。”
“何以见得？”
“六礼束脩在此，以示诚意。”
“何以确定我有你要求取的学问？焉知我不是骗你？”
“先生昨日曾言，你的知识没有那么廉价。让我回想起五十面前父亲送我去拜师时候的场景，我父亲送上六礼束脩说尽了好话，我这才能够得以读书。从此一家人节衣缩食，供我读书，他们承受的苦难让我每每潸然泪下。如今我为国子监夫子，衣食无忧，可为我节衣缩食供我读书的家人却已然离我而去。这让我明白做学问求学问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确定先生是否是骗我，但是先生还说愿者上钩，我愿意做那条上钩的鱼，即是被骗我也认了。”
赵安逸有些沉默，这翻话让他也想起了那些年自己求学的经历，十余年寒窗苦读却换来了工地打灰，造化弄人。
“学问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
“重要，很重要。我的一生都献给了这些书籍，他们伴我走过了五十年岁月，从蓬头稚子到两鬓斑白，说是一句皓首穷经也不为过。只是先贤典籍有限，又无名师指导，依靠自己摸索，实难再有寸进，引为平生遗憾。那些似是而非似懂非懂的算术知识常常让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先生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我已经等不起了！”
赵安逸点点头，这才是自己钓的那条鱼。
在这个知识被世家大族垄断的年代，楚中天这样穷苦出身且能够学有所成并成为国子监先生的已经是万中无一了。最关键的是他对算学知识的追求态度打动了赵安逸。
“行，拜师吧！”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淡淡的几个字对于楚中天来说仿佛天籁之音，瞬间老泪纵横，跪倒在地，三叩首，端起茶：“师父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