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姑娘家正满院子地跑,鬓发微散,裙袂飞扬。不晓得是气的还是热的,面颊泛着点红,与远处将将西沉的艳阳相呼应。
她站在树底下,指着树枝立着的白鸟,怒道:“你给我吐出来!现在立刻马上!”
白鸟扑棱着翅膀, 鸟喙张合:“就不。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它大抵知道昭瓷什么性子, 见她不说话, 还胆大包天地俯冲, 用翅膀拍拍她的脸:“抓不到我吧,嘿嘿。”
昭瓷面无表情地望着它。
在白鸟翅膀挪开的刹那, 突然抬手, 狠狠揪住它的翅膀, 恶狠狠道:“谁抓不到你啊?你再说一遍。”
白鸟被她晃得头晕, 发出几声不明的鸟叫。
正绝望着, 它一眼看见不远处背手而立的少年, 鸟眼发亮:“小主人救命!”
昭瓷微愣。
白鸟赶紧趁这个空荡,挣扎着从她掌心逃脱,停在那片饕餮纹上。
“我主人来了。”白鸟立昂首挺胸, 得意道,“怕了吧?”
愣只是因为, 当着主人的面揍鸟不是件好事。
但……这鸟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薛忱!”昭瓷怒喊。
薛忱睫毛轻颤:“嗯。”
“它把我的种子吃了——才不是我先挑事的。”昭瓷难得暴躁,指着白鸟控诉,恼火道,“我刚放在花盆里晒太阳的,就等着它这几日发芽,结果今天给你的鸟咽下去了!”
她身侧那个方形的,之前用来装食人花的花盆里,空空如也。
“就个种子而已。”白鸟冲她做个鬼脸,“主人最心疼我,你告状也没用……”
下一瞬,它就给人拎着脖子倒过来,狠狠抖了抖。
“我等会就把你下锅。”薛忱笑容和煦,抚过它头顶的动作也格外温和,“你把她头发扯掉好几根了呢。”
昭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在地面,看见一团乌黑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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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忱说,白鸟是耐揍的。
果然如此。
从定山居出来时,昭瓷活动着手腕,相当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