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突然有种面对夫子的错觉。
比他年纪小多了的师妹背着手,语调毫无起伏:“先走了,谢谢师兄。修炼不可懈怠,祝师兄一切顺利。”
“我会的。”剑修仿佛又回到考试前被夫子支配的恐惧,不自觉严肃神情,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这就是药修的小师妹吗?恐怖如斯。
昭瓷不知他的想法,离开问道山后,抑制不住往面上窜的热气,终于缓慢平息下去。
她飞速往问道山跑去。
剑修真的好能说,真的。
想起方才那不算长的时间,昭瓷就打个哆嗦。
定山居就在前方。
左右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连那层灰蒙蒙的结界都撤去。
只是,门半敞着。
昭瓷深吸口气,提前预演一番,摆好表情,这才抬手叩了叩门,又退后,安静等着。
半晌,无人应答。
她只好又敲了敲。
还是没人应。
“薛忱?”昭瓷站到那敞开的门前,探头往里试探喊道,“你在吗?”
除了风吹簌簌,再无其他的声音。
院内空荡荡的,只有一株柳树傲然而立。
因着施过术法的缘故,它长得比正常快多了,过去几日,便已然亭亭玉立。柳条上数点嫩绿探头,随风晃荡着。
昭瓷犹豫很久,才小心地、试探地抬脚往里走。
房门依旧合实。
昭瓷没再敲,先走到窗前,透过稀薄的窗纸瞧瞧往里看。
果然,里屋空无一人。
为什么呢?
昭瓷环顾四周,眉宇间染上些许迷茫。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颗柳树上,又想起前几日薛忱捎来的三秋花。
希望薛忱回来的时候,她种的柳树也能长得漂漂亮亮。
昭瓷从芥子囊里掏出铲子和肥料,拎着往柳树旁走去,思想开始四处乱跑。
折柳送别。
所以他叫她种柳树,是因为这个吗?
昭瓷在柳树旁蹲下,拿把铲子,闷着脑袋往里边施肥。
所有人都回来了,只有薛忱没有。
只有他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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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月过去,薛忱依旧处在音讯杳无的状况。
比涂珊珊那会儿,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秋花寿命短,就算有术法养着,最多也只能活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