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长廊处似乎有抹白色的身影,正大步往她这走来。白衣金纹,腰侧浅绿的剑穗轻轻晃着。
昭瓷没注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间。
庭院里坐着的青年在她走后,便低头继续数灵石。昭瓷组织好语言,喊道:“哥哥……”
问你件事情,她想说。
步子都还没跨开,衣领被人猛地拽住,昭瓷被脖颈冰冷的触感冻得一个激灵。
很快的,那股力转到腰间,扼住她不得动弹半分。又立时松开,转而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青与白层层交叠。
“昭瓷。”少年近乎咬牙切齿的嗓音于身后响起。
他像是怒极,又像是有点委屈,在耳边轻声道:“你在乱喊什么啊?”
昭邹忙着点灵石,未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在他抬头前,昭瓷就已经被扯着拽入长廊里,抬眸,很容易就瞧见少年紧绷的、如覆冰霜的侧脸。
他似乎裹着身寒意,衣摆随风翻折,拽着她站在拐角处的青树底,神色晦暗不明。
犹豫半晌,昭瓷还是先开口,冷冷淡淡道:“早上好。”
想归想,真见着了,记起那个稻草娃娃她还是不大高兴的。。
“嗯。”薛忱立刻应道,还是没看她,下颌轮廓愈发冷冽。
很快,又接了句:“早上好。”
一声不吭就走人,回来又一声不吭把她拖走。
泥人都得有脾气,昭瓷更是。
她用力扯了扯自己的手,恼火道:“松松。”
与方才喊那人的语气截然不同。
薛忱没松,转过脑袋,定定盯着她好一会儿,抿唇喊道:“昭瓷。”
姑娘家的乌发被盘在脑后,发带束着,不见他挑的那支发簪。
“怎么?”昭瓷不是太想搭理他,稍犹豫,却还是应了声。
手腕被攥得愈发紧。
薛忱垂睫,面颊投着片浓密的阴影,瞧起来是罕见的乖巧。
半晌无声,布有厚茧的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姑娘家纤细的手腕,尤久停于脉搏处。
良久,薛忱才开口,目光却越过昭瓷落在身后隐隐绰绰的屋瓦上,轻声问道:“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这也不喜欢的,那也不喜欢的。
给什么都不会用,耳铛也是,发簪也是。
还有对别人,也轻而易举就比对他更亲近。
昭瓷迟疑眨眼,搞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他问得有些认真,想了好久,她犹豫着道:“花花草草?不过,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真要说,其实送他的那个稻草娃娃她就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