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指一松,青叶立时随山风飘远。
“方才我看了下,山顶倒没再有奇怪的禁制。只是,”薛忱目光环视四周,轻蹙了下眉道,“整片地没有活物的气息。”
他这么说,昭瓷猛然发现从睡醒到现在,竟没听见任何虫鸣鸟叫,连枝叶沙沙都成了诡异的声响。
不能用术法,她便让石罂花试了下。
石罂花摇着头:“联系不上,它们确实没有活物的气息。”
昭瓷蹙眉,隐约觉得这种感觉,同在不周山时分外相似。又有点像之前她感受过的,那种草木凋败的气息。
可薛忱不清楚,她也弄不懂这等怪事。
突然间,昭瓷想起件事,掏出芥子囊里的灯罩递给薛忱,解释:“这是在三七客栈发现的灯罩,你知道有什么作用么?”
薛忱困惑:“谁和你说这是灯罩的?”
昭瓷:“哥哥。”
薛忱差点儿就应了,猛然间反应过来她在喊谁,郁闷垂眸。
就算知道他两是兄妹,还是无缘由地有点儿不高兴。
他压下心头的异样,平静出声:“这就是卯日灯。”
昭瓷:“……?”
她打量着薛忱手里的东西,困惑眨眼,长得分明同现代灯罩相似。灯柱、灯座、灯碗一个不见,怎么就是灯了?
小说里分明写着,卯日灯做工精美,这瞧着和精美怎么都扯不上关系啊。
“卯日灯内有根灯芯,亘古不灭,是它司百妖效用的由来。”薛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卯日灯递回给她,解释,“它应当是被抽去灯芯后,进入了休眠状态。”
说着,他也轻微蹙眉:“按理说卯日灯有灯灵,即使被抽去灯芯,灯体仍在就不该休眠的。”
失去灯芯的卯日灯,就跟普通的灯无甚区别。
所以得从找灯变成找灯芯了——那么小的东西,会更不好找吧?
昭瓷稍许垮脸,点点头,又问:“不过,你怎么知道它是卯日灯的?”
昭邹和她都是穿来的,见这长得跟灯罩似的东西,多少带点惯性思维。她听见的时候也是,根本不加怀疑。
薛忱想说什么,却突然捂唇,咳嗽不止,面色似乎都比平时苍白许多。每咳一次,掌心就是一点鲜红。
他将喉里的血腥强压下去,沙哑解释:“以前见过一回。那时卯日灯还未生灯灵,换灯芯时,就会变成这样。”
识海里响起饕餮幸灾乐祸的声音:“所以我说你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命大了。”
薛忱懒得理他,漫不经心藏起掌心血迹。抬眸,瞧见姑娘家里边明晃晃的担忧,稍许一愣。
“怎么了?”昭瓷问道,只晓得他不舒服,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薛忱稍一犹豫,轻声道:“有点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