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了玉牌,薛忱就已经迈着大步走回来,手背在身后,远远就冲她一弯眉眼。
昭瓷就看着他走近,一眨不眨。想挥手打招呼时,突然的,一个毛绒的东西从头顶骤然扣下,带子绕过脖颈,打了个结。
“干什么?”昭瓷嘟嘴。
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戴着时,毛绒的边缘正戳她眼睛,有点别扭的难受。
“我可以拿下来吗?”她又问,视线下移,落在攥着带子的指节上。
“不能。”薛忱笑着拒绝,抬手将东西往上一提,另只手不轻不重扯了扯丝带。
这样好些了。
昭瓷想着,刚要点头,突然听见不轻不重的声“嘟”。
如无意外,这声音是不是……从她头顶传来的?
昭瓷陷入沉思,几乎同时间的,还听见少年似是难忍的笑声:“噗。”
她陡生点不祥的预感,揪住他的衣襟,往下一带,命令道:“低头。”
少年顺从照做,瞳仁里映出她的模样。果不其然,她的头顶戴着个奇怪东西,粉色的、长又毛绒的兔耳朵。
“他那是卖这个的?”昭瓷难以置信。
“对啊,不是你想买的吗?”薛忱无辜道。
头顶又传来声应景的“嘟。”
昭瓷侧脸,纤细的两条丝带依旧握在他手里。随他动作,连着发出好几声接连不断的“嘟嘟嘟”。
“那你的呢?”昭瓷严肃问。
她也要这么玩!
“没买。”薛忱说得理直气壮,而且格外得坦荡,“但给你买了好几个。兔子的、猫的、狗的、狐狸的,还有好多种呢。”
昭瓷:“……?”
她咬牙,头顶兔耳火上浇油地“嘟”了声。
相处这么久,薛忱大抵摸清她的脾气。赶在她爆炸前,塞本书过去,理着兔耳帽解释:“摊主送的,说是介绍这村庄的,你看看有感兴趣的么?”
这地方能有什么东西?
昭瓷眨眨眼,好奇地翻开:“你看了吗?”
“没呢。你看就行,我随便。”薛忱懒散应道,垂首看她将书册翻得哗啦响。
指尖缠段丝带,松开,又再缠上。
静谧里,偶尔能听得几声玩闹般的“嘟”。
“这个怎么样!”昭瓷突然开口,将册子塞他眼皮底下,眼眸亮晶晶的。与摊开的那页上,眼珠蹦出来、血糊满脸的骷髅形成鲜明对比。
那本书的最顶端,一行醒目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