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事?”涂珊珊瞪大眼睛,但眸中愕然仅维持数秒,她突然连“哦”数声,用力一捶自己的脑袋,“对对,瞧我这脑子,怎么会把这事都忘了?复习复傻了,肯定是这样的。”
“复习害人啊。”涂珊珊感慨着,将带来探望的瓜果统统放在桌上,问道,“你什么时候会回去?”
昭瓷想了想:“应该过会儿。医修刚看过,等薛忱回来我道个别就回了。”
瞥眼稍显皱巴的床褥,她稍显心虚地抚平皱褶。
所以她为什么到现在还赖在薛忱的床上啊?即使他说她用的床褥被单已经换新过了。
昭瓷陷入沉思,可能是他搬了张木几过来,可能是医修说诊断期间不要下床,也可能是薛忱让她待在床上……反正她有各种奇怪的理由可以赖到现在。
不好,这样的行为实在不好。
等涂珊珊走后,昭瓷立刻收拾好东西,被褥叠得方正,准备离别人的床远点。
动作间,倒是突然想起涂珊珊忘记她和薛忱在一起这事。
涂珊珊记忆力向来很好,好到连八年前邻居家的大伯找了个小二十岁的妾室这事的细节都能在现在拎出来讲,绘声绘色。可方才她那样,显然对她和薛忱的事毫无半点印象。
怎么回事?
明明毫无关联的两件事,昭瓷却突地想起阿紫曾经失忆过。
吱呀。
木门在身后第三次发出吱呀声,这回是她很熟悉的脚步声。
“薛忱。”昭瓷放了手里的东西,转头,望着疾步走来的少年深鞠一躬,“辛苦啦。我头回知道修真界还能这么看病的。”
是在说隔着床帏看病和他代劳对话的事。
“哪会辛苦。”
他巴不得以后这些事都交由他处理。
薛忱微弯眉眼,抬手轻飘飘地抚过少女柔顺的秀发,温声问询:“你现在有哪不舒服么?师兄说晚间有空,我就拜托他再来看你一回。”
青云宗有自己的常驻医修,专看在读弟子,大多都和方才那位一样是青云宗培养出来的。
桌上摆着支空了的笔杆,他自然而然地拾起,拧开墨水盖,换新了递过去。
“没呢,感觉挺好的。”昭瓷接过,在指尖转着,状似不经意地笑道,“你怎么这般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病入膏……唔。”
薛忱单手撑床,另只手严实捂着她的唇,面无表情道:“再乱说话,我就把你嘴封起来。”
昭瓷拿下他的手,双指叠合在唇前作拉拉链的动作,乖巧点头:“好的。”
薛忱瞧见她唇瓣稍干裂,起身,往木桌走着想给她倒杯水。才转过去,却突然听到个人风格非常鲜明的心声。
【怎么封?拿嘴封啊?那我要一雪前耻,亲哭他。】
薛忱足下踉跄,手也是一颤,水从杯盏内溅出落在掌背。他羞恼地转身:“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