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不由分说地把人往被子里塞,直到姑娘家被裹得只露出张小脸,才满意收手。
冷不丁的,最后那节指尖却被用力捏住。他垂眸,放轻了音量问道:“怎么?”
昭瓷正正好抬眸,期然地落入眼中,小声唤道:“薛忱。”
嬉闹归嬉闹,她其实也能猜到自己有些什么问题,医修查不出来,而且是她不知道、但薛忱知道的问题。薛忱之前那番反应就更坐实她的猜测。
有时她也觉着薛忱这性格挺烦的,跟没长嘴似的。如果不想说什么,那不管她怎么问、问多少次,他都不会说。
像他的伤,或者是每次提起都被跳过的神魂契。
“其实如果有什么事,”昭瓷更用力地攥紧他的指节,直视他的眼睛,斟酌着道,“和你我有关的,我都建议你还是和我说一说比较好。一个人觉着困难的事,两个人可能就会轻松些。”
“但你要不想说,小事的话,我会努力装作不知道的。”她又补充。
刚升起的炭火噼啪作响,墙面光影斑驳,喧闹间弥散开奇异的祥和宁谧。
姑娘家睫上落着火光与日光,抬了眼皮,安安静静地望向他。面颊莹白泛亮,同最上等的瓷器般,美好且易碎。
薛忱率先移开视线,捂住她的眼睛,轻声道:“再等等,下次会和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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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昭瓷的东西已经尽数搬回灵药山。其实也没什么,多是薛忱给她买的一堆蜜饯。
“你好像在喂猪哦。”昭瓷将瓷罐排排放在柜上,手指戳了下他的腰间。
薛忱不惯着她,伸手,哼笑道:“那还来。”
“不要。”昭瓷将最后个瓷罐背到身后,嘿嘿一笑。
她转过去,背对着他踮起脚放置瓷罐:“话说,上回我拿过去的那些你有吃吗?就那堆瓜子、肉脯,还有糖糕和炸物啥的。”
唔,再踮一点点就能放到最顶端了。
昭瓷努力伸手,指尖蓦地探到点冰冷,罐子很快被只筋络明显的手结果。
“有,都很好吃。”薛忱摁了下她的肩膀,等人站回平地,才把瓷罐对着顶部正中的问,“放这?”
“嗯,谢谢。”昭瓷用力点头。
平日里总不觉着,但这会儿她才发现薛忱高过她不少。
昭瓷悄悄抬手比划了下,有一整朵石罂花呢。
“还有什么要放的吗?”他又问。
昭瓷摇摇头,瞥眼桌前枯了许久的花芷,嘴一快:“你可以把你放上去。”
薛忱:“……”
他面无表情盯着她,眼神里明显是“你听听你在说什么”的意思。
昭瓷捂住嘴,眼神飘忽:“不好意思哈,你知道的,我这人有时脑子不太好使。”
“我可不知道这个。”薛忱叹口气,将她的瓷瓶挨个转正对齐,“你别诬陷我,我从没觉着你脑子不太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