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何公子这是去哪儿？”
相春阁大门处，一名涂抹着浓厚胭脂的老鸨，捻着鲜红手帕拦在了何平面前，那对狡黠的双眼滴溜溜转动，凑近几分继续道：“玩的可尽兴？”
说完，她皱了皱的鼻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完了！
她该不会闻到什么了吧！
由于距离较近，何平能清楚的看见老鸨的细微表情，即便内心紧张到冒泡，他表面上也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甚好！”
为了不暴露身份，何平简单敷衍了一句，打算绕过老鸨走出相春阁。
时间紧迫，按照他的推算，大约离开这后的两分钟左右，着火一事便会被人察觉。
因此，他需要快点回家准备。
“哎！”老鸨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挽住何平的胳膊，娇滴滴道：“何公子急什么”
说着，她瞧了瞧四周，见无人靠近，前堂内又声杂人沸，于是贴近何平耳边神秘道：“你忘记咱俩的约定了吗？”
什么约定？
何平懵了一下，转头扫了眼那张‘纸人脸’，故作恍然大悟，微微一笑：“此事需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咱们再仔细商讨”
“如何？”
“好好好！”老鸨立马喜笑颜开，同时松开了何平的胳膊，并为他仔细整理了一下衣襟。
被她这么一耽搁，时间已然不多，何平挥手阻止其继续下去，径直走出了相春阁。
站在门外，人潮涌动的闹市与古色街头使得他愣了几许，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
衣着朴素的百姓与摊贩在交头接耳；店小二满脸堆笑的迎接着锦服青年；还有算命先生撑着幡旗一步一吆喝。
一眼扫去，尽是姿态万千。
咚咚咚！
何平被一阵鼓声惊醒，低头看去，发现是一名孩童摇晃着红木杏皮的拨浪鼓，稚嫩的脸庞充满童真。
“良儿！”一位粗布麻衣的妇人眨眼出现，赶忙抱起孩童，对着何平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一巴掌拍在其屁股上。
“再乱跑娘就不给你买糖吃！”
看着这对母子离去，何平一番感概，之后猛然惊醒。
他迅速回头，身后相春阁内热闹如常，并没出现预料中的紧迫声和吵闹。
这下轮到他呆住了。
火势被人发现，被谁发现，又怎么被发现，他都有思考过，就连退路他都不止考虑过一条。
但如今事态超出了他的掌控。
何平毫不犹豫再次冲进相春阁，那张‘纸人脸’的老鸨立即出现，询问：“何公子，这是想念青儿了？”
他没有理会老鸨的调笑，穿过殷殷艳艳的女子和满脸淫笑的客人，踏上扶梯来到了二楼。
老鸨非常诧异，望着何平的背影，内心猜测道：“在外面发呆，难道是想缓一缓？”
“不过总感觉他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算了”
老鸨没有继续纠结，目光投向门外期待着下一位贵客，她是个细心的人，常年混迹风月场所，对于每个人身上的气味尤为敏感。
何平先前离去时，她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像是一点不属于这里的气味，又带有一丁点血腥，但很快被浓重的胭脂所遮盖。
这些细枝末节何平不知晓，他此时只关心火势是何缘故。
相春阁越往深处走越是僻静，这里近乎落针可闻，特别是二楼。
没多久何平就到达了雅间外，左右两侧一往如初，灯火通明，不见人影。
他推开房门，里面的情景令他心头一颤。
正中的圆桌用一张金黄绸布铺着，上面放着一壶茶水和几只茶杯，四方挂着的灯笼完好无损，里头的灯芯清晰可见，就连地面也不见一丝血迹。
整个房间像是无人来过，静谧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