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万事小心…”
天边微微发亮，丑时三刻，一名老汉怀里揣着名小童开始朝山顶攀登。
“有了，有了这血食，灵虚仙人想必一定会护佑我这一家老小。”
踏过青苔密布的石路，晨间路边杂草上带着的露水打湿裤腿。
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在竹林里对付了一宿的两人。
“嘿，是那老头…”
碧柒柒透过密集的竹林看见上山赶路的老掌柜。
“嘘…”
孙空拉着碧柒柒小心跟着，两人一身妖力护持，倒不至于被这一介凡人发现行踪。
只是这老头脚力也真是有些不济，走一会就得稍作休息。
直到寅时，两人才从竹林中看见禅院，比起静心寺来却是要破旧些，一双门户也敞开，二人待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现。
“这老头进去有一会了吧，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碧柒柒摇晃着前头同样疑惑的孙空，他知道自己又该打探情况去了。
“我去去就回…”
得了前面几次教训，孙空没再变作虫蚊等物，身形一蹲，变得个巴掌大小，双手抓挠猴头，嘴变得尖细，门牙突出，就化做个老鼠模样。
“灵虚仙人，我是山下那所客栈掌柜啊，这些年血食供奉从未落下，为什么？”
再等孙空从脚边角落探出鼠头，只见那灵虚子手里正抱着老掌柜的上半身，口中鲜血直流，恐怕那下半身已经吞入腹中。
最是令人胆寒的，是那老者还未死去，还在给那灵虚子求饶。
“哼，一个…怎么…够？”
嘴里还在不断咀嚼，在身后房内一名身上闪着金光的孩童被广智领了出来。
“金身已铸，此刻便是大王得道之时。”
孙空细细看去，那所为的金身不过是涂上了一层不知道是何物的黄色液体。
“哈，还是小友会行人事，本座要是成仙，必少不了小友好处！”
也不浪费，接着是将老者剩下的身子吞吃干净，于是便来到那孩童面前。
一身的血污将白毛染红，但接着的是那红白交织的毛发不断变长，只是须臾将孩童与他自己包裹。
一颗巨大的毛团出现在地上，里面是骨头与血肉挤压蠕动的声音。
广智面色平淡，盘坐在一旁念起经来。
不知过了多久，从那毛团中的动静越来越小后，广智也站起身来。
毛团中突兀的伸出一只手，指尖还带着利爪，畸形的手臂骨骼凸起，像是个被捏坏的泥人。
再接着是那半人半狼的脸，上面毛发未蜕，尖利的牙齿也因为缩小的脸庞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三丈高的巨大身躯缩小了一节，看上去就像个畸形的怪物。
“大王，感觉如何？”
广智终于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带着些诧异。
“很…好，感觉…很…好。”
从那扭曲而有怪异的牙缝中挤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却比起寒冬腊月中清冷的夜更要瘆人。
“好，看看大王模样只差个把金童便能成仙了！”
广智拍了拍灵虚子，后者那张畸形的嘴居然裂开来，一直向后蔓延，鲜血从伤口流出。
细细看来又不全是鲜血，更像是涂在那孩童身上的液体与鲜血的混杂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