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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首页 > 历史军事 > 历史的指针 >第三十八章 已无肝胆对江山3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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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已无肝胆对江山38(1 / 2)

彭明章确实出门去了,他到绵州富乐山下的渔父村,拜访故友郭文龙。

彭郭两家相隔百二里,郭文龙却是彭明章在日本结识的。

两人留学日本同住一公寓,彭明章住楼上,郭文龙住楼下。

一天夜里,彭明章尿急梦醒,天寒地冻不想起床就憋着。

最后他实在憋不住,离开热被窝来不及去公寓尽头的公用厕所,便忙不迭地从窗口往外撒尿。

此时楼下的郭文龙夜读正酣,突然一股尿水如瀑布飞溅而下,不禁高声怒骂。

彭明章年少气盛,不甘示弱还之以骂。

这不骂不相识,熟悉的乡音方言,让两人互问乡籍,后成莫逆之交。

心高气傲的彭明章折节称弟,不全因郭文龙学问高深,还有他的针灸奇技。

一次彭明章牙疼得厉害,吃药不见效,郭文龙得知后,愿用针灸替他一治。

彭明章病急乱投医,半信半疑让郭文龙姑且一试。

郭文龙取出几根长长银针,在彭明章的合谷穴、下关穴和颊车穴等处轻轻鼓捣一番,彭明章顿觉痛去身轻。

彭明章好奇追问郭文龙从哪里学的神技,郭文龙笑说:

“龙安、绵州同饮涪江水,你可听说过涪翁?”

彭明章说:

“当然听说过,我们那里民间传说在西汉末年,

一白发老者为避王莽之乱,隐居富乐山下涪江边渔父村。

老者沉默寡言,天气晴好则垂钓涪江,人们不知他姓名,呼他为涪翁。

涪翁精通医学针术,人们得病求助于他,他不论贵贱,有求必应,

立下针石,手到病除,且不图任何报酬。

人们爱戴他,他的隐居地,山称涪翁山,堰称涪翁堰,村称涪翁村。”

郭文龙说:

“乡贤轶事,你知道的还比较多,那你知道这位隐世高人的徒弟吗?”

彭明章说:

“听说涪翁的弟子叫程高,也是一位隐世高人,苦寻涪翁多年拜为师,

得授涪翁《针经》和《诊脉法》,可惜两者均已失传。”

郭文龙笑着点头,彭明章忽然若有所悟,盯着郭文龙的眼睛说:

“我想起**帝时一位太医,也许和阁下大有关联。”

郭文龙说:

“哪位太医?你且讲来听听。”

彭明章说:

“这位医者有方诊六征之技,阴阳不测之术,和帝闻之,欲测其诊脉之术。

帝令人寻一少年男子,腕细肤腻若女子,

杂处众女于帷帐中,伸出纤腕令医者把脉诊病。

医者诊脉后道:‘左阴右阳,脉有男女,状若异人,臣疑其故。’

帝赞其技,又闻其仁爱不矜,虽贫贱厮养,必尽其心力,

而医治贵人,疗效不甚达意。

帝遣一富贵患者,乔装贫寒,换居陋室,请医者诊疗,竟一针而愈。”

郭文龙笑着接话道:

“帝诏问其故,医者答曰:

医之为言意也,腠理至微,随气用巧,针石之间,

毫芒即乖,神存乎心手之际,可得解而不可碍言也。

夫贵者处尊高以临臣,臣怀怖慑以承之,其为疗也,有四难焉。

自用意而不任臣,一难也;将身不谨,二难也;

骨节不强,三难也;好逸恶劳,四难也。

针有分寸,时有破漏,重以恐惧之心,加以裁慎之志,

臣意且犹不尽,何有于病哉?此其所为不愈也!”

彭明章说:

“帝善其对,让这位太医终老宫中。

太医姓郭名玉,是涪翁再传弟子,阁下姓郭,

家住富乐山下涪江岸边渔父村,难道仅是巧合?”

郭文龙大笑:

“往上追溯千余年,这位太医确是郭家先祖,可惜我这不肖子孙,

医学针术仅略懂皮毛,惭愧的很!”

彭明章说:

“郭兄弃祖传医学,不远**东渡日本,主攻数学、物理及化学诸科,

每日三点一线往返于宿舍——课实验室,像磁铁一样吸收着知识,

为的是什么?”

郭文龙说:“你说说,我为的是什么?”

彭明章说:“小弟认为郭兄的医者仁心在作怪。”

郭文龙说:“此话怎讲?”

彭明章说:

“中医讲究‘上医治未病,中医治欲病,下医治已病’。

就是说医术最高明者,并不擅长治病,而是能够预防疾病。

郭兄一定是感于大清虽幅员辽阔,却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

清室还不顾时势,不求进取安于现状,

被强力排斥在世界体系之外,而孤立无依。

郭兄认为我国之病,需先进的科学技术来拯救,你想作一巨匠大医。”

郭文龙喟然长叹:

“老弟何尝无此心?大好河山多恙,任人肆意宰割,真应前人之叹:

春已堪怜,更能消几番风雨?树犹如此,最可惜一片江山。

顾炎武先生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扪心自问,我辈岂敢懈怠?”

郭文龙后来又去英国深造,彭明章去了法德游学,一别多年,未曾谋面。

彭明章近闻郭文龙回到家乡,说服绵州知事驱逐三官庙不法僧人,以庙产为学,创建了子云学堂,自兼校长,提倡新学。

学堂校规严谨,教学起点颇高,教师精心授业,高中分文理班。

理科设有微积分和高等数学,文科除学习先秦诸子和楚辞,还学英文。

郭校长要求学生勤勉做人,有才可恃;问心做事,忠厚可依。

故友来访,郭校长喜之不胜,煮茗相待,促膝长谈。

彭明章说:

“郭兄东洋一别,多年音讯不通,弟回国后,

历经数次剧烈政局变化,挂念兄长之心终日无减。”

郭校长说:

“多谢贤弟挂念,愚兄何尝不是?

从晚清到民国,一场场闹剧走马灯似的轮流上演。

军阀混战,民疲国惫,政局日显荒诞,人心愈加灰凉。

即使很多人觉得他们在思考,而实际上他们只是在重新整理自己的偏见。”

彭明章说:

“是啊,过往浩浩,前路渺渺。

我们曾一腔热血将目光投向美欧的角落、东洋的深处,

乃至旧传统的源头,试图为国家找到新世界的入口。

可无量头颅无量血,共和革命是假的!”

郭校长说:

“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但又是一个孕育着微茫的希望、

新的生机乃至前所未有的世界谱系的时代。

西人有种说法,历史是一堆灰烬,但灰烬深处有余温。”

彭明章说:

“听说郭兄曾在福建漳州佐助陈将军,让漳州道路拓宽,

新屋建设不少,街道清洁,治安良好。

随着公园、公共菜市场、屠宰场、河堤及漳厦公路等市政工程完工,

连美国领事都在报纸上赞叹:

陈氏施行了各种市政改革,他用的手段,近乎革命,

但时效极佳,结果百姓都感到满意。”

郭校长说:

“惭愧的很,愚兄在漳州,严格地说是在追随刘师复先生的弟子梁先生。

刘老先生先在广州组织一个晦鸣学舍,以‘三无、二各’为宗旨:

提倡无政府、无Zong教、无家庭,各尽所能,各取所需。

幻想在财产公有的前提下,这个社会老有所养,

幼有所依,人际间以互助合作为纽带。

没有战争、掠夺、压迫和剥削,四海恍若一家,

类似《礼记·大同书》里的美好人间。”

彭明章说:

“刘老先生为践行‘安那琪’主义,不食肉,不饮酒,不吸烟, 不用仆役,不坐人力车舆、不赌博、不入政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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