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她的头发,笑得从容落拓:“早晚是。”
自那之后,每次下晚自习,林易舟都来教室接她。
冬天揣个红薯,夏天又带个冰淇淋。一米八几的男人,回回出现在教学楼下都带着小零食。
像哄小孩儿似的。
阮知秋突然分不清现实和过去。
或者说,她此刻的脆弱让她没那么想分清。
林易舟见她有点出神,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双手捧起阮知秋微红的脸颊,盯紧她。
“在想什么。”
阮知秋吸了口气,“我想回家。”
林易舟捏了把她的脸,“那就回家。”
她报了雾山公寓的地址。林易舟打开车门,换到驾驶位。
一路无话。
阮知秋的位置只能看见林易舟的后脑勺。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耳根还泛着红,在冷白色的皮肤下显得有些突兀。
手搭在方向盘上,衬衫袖子上还是那枚袖扣,银河星辰。
她的酒意早就散得差不多了,如今神志渐渐回来,车上的沉默更显局促。
“那枚袖扣……”阮知秋极力维持着平和,“你还我吧。”
林易舟怔了怔,眼神晦暗不明。
“阮知秋,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
不还便罢了,原本也没指望他还。
阮知秋没有接话,一张小脸望向窗外,霓虹灯在脸上漾开迷乱光影。
阮知秋的公寓离这边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
雾山公寓楼下,林易舟停好车,转身问她:“自已能走吗?”
阮知秋整个人落入黑暗中。静默的几秒钟里,似有什么在缓缓发酵。
她摇摇头:“不能。”
林易舟心底一软,嘴角的弧度加深。他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弯腰将阮知秋抱起。
她撒谎了。
恨了这么久,她突然好想脆弱一回。
重新回到林易舟的怀抱,让她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定。
明明眼前人伤她最深,她却忍不住想靠过去,听听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像一个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人。
也许她的病症不止是抑郁吧,她想着。
林易舟抱她进了电梯,她手指伸过去,按下楼层。
17楼。
林易舟:“密码?”
阮知秋声音闷闷的:“我生日。”
林易舟快速按出一串数字,开了门。
他抱她进了浴室,从衣柜里找出一些干净衣服递给她:“自已可以吗?”
“嗯。”
林易舟帮她关好浴室门。听到里面有开水的声音,他缓步走到阳台上。
今晚若是他晚来一步…… 酒吧工作群里,有员工拍了一张侧影发到群里,“今晚又有客人要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