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北觉得自己该开口说点什么改变气氛，张张嘴，并没能想到什么抖机灵的点子，就把嘴闭回去了。</p>
“我不肯杀猫，却跟你一起杀了个人，真讽刺。这就是网上常说的圣母婊吧。”雪见道。</p>
“我们杀的不是人，是npc，是数据流。”辰北道。</p>
“别自欺欺人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大活人！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而且他大概率不是玩家，是完全无辜的。”</p>
“我们只能这么想，别无选择。如果认定了自己杀人无数，罪孽深重，难以自拔，那就只能自裁了断，没办法往前走了。”</p>
“……”</p>
雪见把头垂了下去，白色的发梢落在了地上。</p>
辰北休息过后，继续善后工作。</p>
他甚至还有胃口吃了晚饭，把中午的剩菜热了一下，配上新煮的米饭一起吃。</p>
他还强迫雪见共进晚餐，对方之前牺牲了很多血液，身体虚弱，需要补充。</p>
“提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今晚我大概率还会做噩梦，可能会尖叫，或者是说梦话。”雪见道。</p>
“你真的每晚都这样？”辰北问道。</p>
“嗯，已经持续很久了。”</p>
“感觉你需要做出心理上的调整。”</p>
“我都习惯了，或许被噩梦纠缠，是我应得的下场。”</p>
“你有负罪感？”</p>
“那当然，你难道没有嘛？”</p>
“我认为玩家的一切罪孽，都要算在游戏的制作者身上，游戏背后的人，才是罪魁祸首。”</p>
“我很难这样说服自己。”</p>
“那今晚要不要一起睡？”</p>
“啊？”</p>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我只是觉得，有个人抱着你，或许能让你睡的安稳一点。”辰北解释道。</p>
“我才不信你这种鬼话！”</p>
雪见白了辰北一眼，拒绝了这个提议。</p>
辰北只是随口一说，并不在意。</p>
入睡后，两人再次进入了那个梦境。</p>
他们要在梦中消耗成长值，依旧是综合强化，平庸发展。</p>
之后才是真正的睡眠。</p>
——</p>
深夜。</p>
咚、咚、咚……</p>
敲门声吵醒了辰北。</p>
辰北睁开眼，问道：“怎么了？”</p>
“我又被噩梦惊醒了。”雪见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p>
“然后呢？”</p>
“我想……试试你的提议。”</p>
“一起睡？”</p>
“嗯。”</p>
短暂的沉默过后。</p>
“你自己进来就行了，门没锁。”辰北道。</p>
门开了，雪见抱着枕头走进来。</p>
客厅的灯亮着，勾勒出她穿着睡衣的身影。</p>
小碎花吊带睡衣，露出颀长优美的脖颈，以及精致的锁骨。一头白发披散着，散落在肩头。</p>
雪见背对着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p>
辰北掀开被子，给对方腾出了位置。</p>
两人就这样睡到了一个被窝里。</p>
辰北并没有做出格的举动，只是单纯的提供了一个温暖而又结实的臂弯，让雪见枕在里面。</p>
雪见像是猫一样，身体缩成了一团。</p>
她口中喃喃着：“求你了，别做多余的事情，保持这样就好。”</p>
“行。”辰北答应了。</p>
就这样，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双双进入梦乡。</p>
这一晚直到天亮，雪见没有再被噩梦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