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p>
“我猜……可能跟那个刺客有关……”</p>
谢怀瑾之前的话突然回响在耳边。</p>
谢怀仁有些恍然，是了，傅辰虽然上过战场见过死亡，但那都是你死我活的搏命瞬间。</p>
被活下去的欲望刺激着，人们会下意识地忽略掉死亡所带来的恐惧和厌恶。</p>
但审问刺客则不同，那是一点点摧毁对方的折磨。</p>
要么精神，要么肉体。</p>
傅辰显然还不会前者，而后者……</p>
想到晚间的时候有侍卫来跟自己禀告，说那个刺客虽然被用了药，但也只是吊着一口气了，而且几乎已经没有了人形……</p>
审问刺客是傅辰监督的，也是他撬开了对方的嘴得到了毒药的配方，所以他之前经历了什么，不言而喻。</p>
说到底，外表再如何成熟稳重，也还是个不足十三岁的孩子啊。</p>
想到这，谢怀仁试探着问，“可是因为审问刺客之事而魇住了？”</p>
楚凌寒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p>
谢怀仁安慰道：“莫怕，已经过去了，以后这些事交给大哥也就是了，等你大了再参与。</p>
待会喝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都过去了。”</p>
楚凌寒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p>
云姝却觉得不止于此，她凑近几分轻声道：“可是内疚二哥因你受伤之事？”</p>
楚凌寒神色一僵，睫毛快速抖动了两下，下意识地抿了抿薄唇，眼帘微垂不敢跟云姝对视。</p>
果然，当年那个因为小狗被溺死而躲在床上哭到梦魇的小孩还在，只不过裹了一层大人的外衣而已。</p>
她将手覆在楚凌寒蜷缩握紧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二哥受伤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但这并不是你的错。</p>
追查案件本就带着风险，又怎么可能一帆风顺？</p>
二哥是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判断和身手，替你挡刀是他做出的选择。</p>
你信不信，就算他醒来了你再问他，他也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的。</p>
反而他看到你现在因为内疚自责而做出的自残行为会更生气，气他如此在意你的身体，你却如此辜负他的心意。”</p>
云姝这番话说完，楚凌寒已经羞愧的闭上了眼睛，浑身微微颤抖起来。</p>
“可是你不知道，二哥就那么倒在了我眼前，那双永远笑着的眼睛只看了我一眼就合上了……”</p>
楚凌寒的声音有些破碎，眼角也殷红起来，“那个人！那个我们救下的人，竟然还想上前补刀！</p>
甚至，甚至后来再见时，他竟然冷笑着问我是不是已经给二哥备好了后事！</p>
还说真该一刀也结果了我！”</p>
楚凌寒说着说着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半是清醒半是疯癫地呢喃：“你们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二哥遍体鳞伤地被吊在两军阵前，他嘶吼着让我杀了他！</p>
我拼尽全力去救他，可是无论我怎么拼命，挡在我前面的敌军都是那么的多，杀都杀不过来。</p>
而二哥，就从那高高的旗杆上径直跌落下来……</p>
我坐在二哥床前看着他昏迷不醒的样子，好像就看到了梦中他遍体鳞伤从高处坠落的样子……”</p>
他一把紧握住云姝的手，赤红的眼睛直直望向云姝的双眸“其实我宁愿那一刀刺在了我身上，我宁愿躺在床上饱受折磨的那个人是我！</p>
也不想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因为我而受伤，甚至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