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王考虑到了一个问题，“那你用什么装？不管是租界还是上海滩，你郑开奇的面子，还没大过日本人和法国佬。”</p>
“你只负责准备金条和大洋，其余的事情，你不用管。”</p>
“一言为定。”油王转身就要走。</p>
“等等。”郑开奇拉住了 ，手里比划着，“我要个这么大尺寸的，木箱子，不用太好看，一般木箱就可以。”</p>
“多少？”油王问道。</p>
“二十个。今晚就给我送过来。”</p>
油王赞叹道：“好，果然是雷厉风行。告诉我地址，我这就出去安排。”</p>
等油王离开，小郭靠了过来，“哥，刚才那个什么百事通，又回来了，靠着外面看了一会里面才离开。”</p>
“不用管他。”</p>
不一会，阿标也过来，“哥，刚才进来哥穿长衫的，没点什么，在隔壁角落盯着这边看了一会就出去了，我追上去看了，跟他碰面的，是那个百事通。”</p>
没事，好说。</p>
郑开奇笑了笑，“你们都回去吧。接应下去酒店送箱子的人，早点休息，明天得早起。”</p>
“哥，你自己没事吧？”几个人问道。</p>
“废话。”</p>
郑开奇让他们滚蛋，自己也离开了包厢，到了外面大厅，选了个正向钢琴架的位置坐下，招手叫来服务生，“去，让那弹钢琴的，来首日本民谣苍蓝之月。”</p>
接过钱，服务生面色古怪离开，很快又回来，“对不起先生，我们的钢琴师不会弹。”</p>
“水货。你去吧。”</p>
郑开奇面有不悦。</p>
不一会，满脸尴尬的孟不凡换了装束过来，他已经下班了。</p>
“郑队长，这么有空啊。”</p>
“额，来看看对面的爆炸案，听说你在这里弹钢琴为生，顺便来看看你。”</p>
郑开奇调侃着，他自然知道爆炸案是谁干的，他又为何来当钢琴师。</p>
情报落后的孟不凡瞬间如临大敌，连忙解释起来，“哎呀，我自幼家室好一点，父母希望我能成才，我偏偏喜欢钢琴，奈何世道如此，我又不小心进了军统，实在是难圆抱负，那天爆炸案嘛我就来凑凑热闹看看什么人干的，就听这里缺个钢琴师，毛遂自荐之下，发现好像没得问题。这才得偿所愿。”</p>
“唉，兀这乱世，放不下一张书桌，一架钢琴。”</p>
他语气感慨，愤懑忧心。</p>
郑开奇不知道这位军统中校大员，到底是不是真心感慨，还是逢场作戏的能力出神入化。</p>
这一刻，他相信他。</p>
“行了，你滚蛋吧，老子这里有事。”</p>
“得，不打扰了，就是刚才打赏的钱——”</p>
郑开奇冷冷一笑：“都不会弹，哪里来的赏钱，还有，你是不是要还给我？”</p>
“恩？”孟不凡不开心了，“被服务生拿走了，气死我也。”</p>
大踏步离开。</p>
郑开奇喝完杯中咖啡，缓缓走到外面，租界此时已经濒临宵禁，路上行人已经不多。</p>
他走了几步，李默就到了身边，缓步并行。</p>
“日本人的车进了租界，我们就注意到了，还看见后面是你们行动队的车。”李默说道：“你们勘察的是发报员的遗弃的住宅区吧。”</p>
“恩。走的比较仓促。发现了不少线索，不过都没什么用。没事。”</p>
李默说道：“女发报员，只认识我，因为我在南郊上过通缉榜，她看过也无所谓。其他人她一概不认识。她记性好，密码本记在脑子里，现场也不会有任何痕迹，就是力量小点，发报机她事先就近藏匿，我会给她转移。即便把她抓了，她只能供出认识我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