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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 2)

曹雁禾淡淡一笑,肖玉词就是面上老实,内心有股冲动的劲儿,正好是到了叛逆的年纪。

“你啊,就放宽心,肖老师是真的不喜欢她。”

“那样就最好,要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家上赶着给肖老师介绍对象,就是看中他家家底丰厚,一家子又都是知识份子,父亲还是个官,咱们家可攀不上,以后肖老师要是还能记得咋们家的好我的内心就阿弥陀佛了,哪能跟人家巴结着做亲戚。”

曹雁禾笑了笑他,想得还真多,什么巴结不巴结的,他都没往这块想,倒是常萍想得还挺多,一语点破其中要害。

夜里凉,曹雁禾将人劝回家里,收拾院里的凳子一起搬回了家,抬头望了望星空,原来出生还真的是讲缘分。

第11章

肖玉词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坐在书桌前单手托着下巴,像是沉思又像是神游,反复斟着。

他翻开笔记本,单手转了半天笔,在本子上面写下“生生灯火,明暗无辄。”

刚写下,笔墨还未干,他觉得不妥,在本子上刷刷几下又划掉。什么月明月阴,人生本来就没有完满,获得和失去其实是同时发生的。

肖玉词双手环抱后颈,躺在椅子上,看着暖色白灯,微微神思。

过了一会,木门轻轻被敲响,他打开门一看,曹雁禾端了一碗热汤站在门口“我妈炖了汤,让我端上来给你尝尝。”

肖玉词怕他烫手,侧过身子让他进屋。

“这么晚了阿姨还在炖汤?”

曹雁禾将热汤放在书桌上,晃眼瞧见他本子上写了又划的字迹。“下午炖的,刚刚热了一下,趁热喝。”

肖玉词点头嗯了一声,端起瓷碗吹开表面的浮油尝了一口。“好喝,阿姨手艺真好。”

曹雁禾笑了笑,半弯着腰屈身靠近肖玉词,窗外凉风吹过之间还夹杂着温热的气息,连同呼吸浮入他的脸颊,他棒着瓷碗,愣了一愣。

曹雁禾轻声笑出声“今天我说得这些话仅是我个人的看法,你想听就听听,不想听也不用放在心上。”

肖玉词突然一悟,敢情是看见他本子上写的玩意了?

“我又不是爱记恨的人。”他将瓷碗放在书桌上,指尖触碰到书桌的表面,年代久远,有些磕磕碜碜凸起的小块,轻轻划过他的手指。“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想的角度不同看法也就大相径庭,无非谁对谁错。”

倒是看的通透。

“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对错之分。”曹雁禾抬手揉了揉他细软的短发“好了,别想了,快喝完我把碗一块带下去,你早点休息。”

肖玉词敞开喉咙一口喝完,将碗递到他面前。

“谢谢。”

曹雁禾接过他手里的瓷碗,抬眼看了看他“夜里风大,记得关窗。”

肖玉词点点头看着他离开房间,风吹进屋里,哗啦一声翻动桌面上平铺的笔记本,停在干净清晰的另一页。

扬昌最近几天进入了雨季,连续下了几天小雨,纷纷扰扰惹得人心情沉重,像是底下压着石头,喘不过气,提不起精神。

昨儿个赵鹏宇又再一次出走,这次却没有那么好运,等赶到车站时人已经坐上车走了,不知道车开往何处,也不知人要停在何处。

彭媛媛蹲着地上抱着膝盖自责不已,眼睛哭得红红的。

“都怪我,我要是多注意点他,他也不会偷偷跑出去。”

谢竟南蹲在一旁安慰,递上纸巾“这也不怪你,他要是成心想走,你就算把他捆了他也是会想办法逃走。”

话说得也对,这孩子是铁了心要离开,五指山也压不住他。

越劝越难受,彭媛媛就像开了水伐一般哇哇的止不住眼泪,连说话都是一抽一抽的“…都是我…我没有看好他,你说…他要是出去了遇见坏人了怎么办?没地儿住了怎么办?”

“他是16岁不是6岁,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谢竟南拍了拍她的肩,视作安慰。

肖玉词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这事他也是第一次经历,临安的学生哪有离家出走的,再叛逆一点的也就是抽抽烟打打架,他也是在扬昌才遇见赵鹏宇这种离家打工挣钱的学生。

开口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家长到了学校,毛至强在办公室接待,倒了杯温水,递到老人家面前。

“这事儿也怪我们学校看管不严,你说这好好一孩子出去打什么工,啥也不懂,万一在外面吃亏了咋整?”

毛至强坐在对面,皱着眉头,双手交握支撑靠着大腿,褶皱的衣服堆积在肚皮上,他抬手推了推眼镜,抿着双唇。

赵鹏宇的奶奶年龄不大,五十几岁的样子,却是满头白发脸上皱子横生,穿着米色灰条纹短衫,杵了拐杖,想来也是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

对于赵鹏宇离家的态度她显得很淡然,十几岁的孩子再过两年也就成年了,哪有那么多意外横生,以前的人也都是十几岁就外出打工挣钱,现在不也都活的好好的,都是乡下孩子,没必要那么娇贵。

她杵着拐杖,双手握着手柄处,出了口气“他去他的,不用管他。”

话是如此说,但是若真让人不管,却又良心说不过去。

彭媛媛眼睛哭得红肿,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这种事情确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扬昌中途退学打工的很多,离家失去联系的也很多,以为见得多了也就淡了,事实却不是如此,心软这东西不会因为经历多了而变得强硬,改变人心的不是见得多就变化了,而是切身体会。

“今天我们叫你来呢,第一是要告诉你一声孩子的去向,毕竟人是从我们学校出去,家长也要有知情权,第二呢也就是孩子学籍这个问题,您看是要挂休学还是退学?”

毛至强话语说得很淡,像是处理过无数次这种事情,即冷静又沉着。

老人咳了一声,看了眼毛至强,眼尾的皱子松垮堆积,沁透了岁月的沉积。

“啥是休学?啥是退学?有啥不同?”

老人没读过书,不懂这些词汇是什么道理。

“休学就是把学籍还放在我们学校,他要是在外面待不下去了想回来读书又再回来,退学了就回不来。”

“都走了还回来读啥子书,退学吧,给他办退学。

轻飘飘的短短几字话语,说得清淡又平静,像是随风飘落的枯叶,不足轻重,却决定了一个人的人生。

肖玉词依靠着门框,不开口也不说话,是旁观者也是参与者,说什么都改变不了。

直至下午上课响铃响起,他退出办公室拿着课本去上了第一节课,心思却全然不在课本上面,教了两个知识点便让学生自己做题。

后续的事情大差不差,肖玉词上完两节课出来,人也已经走了。

谢竟南双手靠在办公室外的阳台上,水泥砌墙不高不矮,正巧在他腰处。

“彭老师人呢?”肖玉词站在他旁边,问他。

“我先让她回宿舍了,哭得稀里哗啦的,脸都花了。”谢竟南突然想到她的模样,又好笑又心疼。

风吹乱他的碎发,吹进他单薄的身躯,凹陷瘦弱的锁骨,黑色衬衫随风鼓动,他转头看着肖玉词,声音沉闷“扬昌的很多家长其实都不怎么重视学习,能读下去最好,要是读不下去就出门打工,没必要死磕读书这一条路。”

肖玉词没说话,抬眼看着操场底下玩闹的孩子,心思泯成了长长的一条线,无端无尾。

抓不住的风,都是任由它飘走。

“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习惯了,没准以后再见,混成了大老板也说不定。”

肖玉词笑了,眼尾弯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以后就说我是某某公司大老板的初中老师。”

谢竟南也笑得发抖,确实换一种想法去看待事情又是不同结果。

谢竟南是非师范出来的,做老师几年也是从中摸爬打滚,考了教师资格证,也模拟了无数次课堂教学,解决学生问题,但真正遇到事情时却也是慌不择乱,两手抓腮,很多事情不是从书本上学到的,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

雨是说下就下,毫无防备,天空灰蒙蒙像是飞尘聚于一处,操场底下跑空了人,落雨来的细腻又无声。

“你在曹哥家住得还习惯不?”

话题突然跳跃到肖玉词身上,他笑了笑点点头。

“挺好的。”

“还怕你住不习惯,没想到你还住得挺舒服的。”

舒服?他在哪住着不舒服?只要不睡大街在哪都行。

“只要有得住,在哪都行。”

肖玉词这人还真是奇怪,按理说家里条件也算好的,是个做少爷的命,谢竟南第一次听说要从临安调过来一个化学老师时候,第一反应是大城市的少爷都有洁癖,这儿住不得哪儿住不得,偏偏肖玉词都没有,你给他安排在哪他就住他,毫无怨言,倒是个好相处的人。

谢竟南是个单眼皮,睫毛很短,笑起来眼睛眯成缝将眼皮上的睫毛遮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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