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夫人就开始打盹了。
虞音的眼神暗了暗，看向在霍老夫人身边照顾了几十年的福妈：“福妈，你先带老夫人回房间休息吧。”
福妈叹息着点点头，没有多说。
看到福妈伸手去搀扶老夫人，霍厌离起身，沉着脸，上前帮忙搀扶。
感受到有人搀扶自己的手臂，刚才还在打盹的霍老夫人，此刻也醒过来了。
她老人家迷迷糊糊睁开眼：“我这是在哪？”
对上霍厌离严肃的脸。
霍老夫人的表情有些茫然：“你是，小向子？”
说这话，霍老夫人的眼眶湿润了，她老人家伸出枯槁的手，想要去摸霍厌离的脸：“小向子，这么多年，你都不回来看娘一眼，是不是还在生娘的气？”
小向子，是霍厌离父亲、霍向良的小名。
整个霍家上下，也就只有老夫人，敢开口叫雷厉风行的霍向良一声小向子。
霍厌离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奶奶，我是厌离，您累了，我扶您上楼休息。”
听到这句话。
霍老夫人有些失望地将手收回了，她老人家失魂落魄地垂下眼皮：“不是我的小向子，我的小向子，回不来了......不是我的小向子......”
看着老夫人神情落寞的样子，虞音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跟在餐桌边上吃饭的三个小朋友，也担忧地朝着老夫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棠宝还不懂太奶奶怎么了。
她茫然看向两个哥哥：“太奶奶怎么啦？谁是小向子呀？”
小隐跟墨宝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
小隐才板着小脸，从嘴巴里，蹦出几个字：“小向子，是爷爷。”
虞音已经主动上前，将霍厌离的位置取代：“还是我来扶老夫人上楼吧。”
说话间，她主动蹲在老夫人身前，乖乖出声：“奶奶，我是音音，您还记得音音吗？”
老夫人的目光，顺着虞音的声音看过来。
看到虞音的脸，老夫人刚刚还多云的脸，立刻就转晴了：“我记得，你是音音，我的孙媳妇。”
虞音一笑，主动牵住老夫人的手：“奶奶，您还要不要吃饭？或者，您想吃什么，我现在让厨房去准备。”
“我不要吃饭。”霍老夫人摇摇头，她握紧虞音的手：“孙媳妇，你告诉我，我的小向子，去哪了？他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这一刻的霍老夫人，像个老小孩。
她的记忆不止出现了遗忘，还出现了混乱。
虞音的眸色暗了暗，温和笑着，将老夫人的手握得更紧：“奶奶，那音音带您上楼休息好不好？等您休息好了，说不定叔叔就回来看您了。”
霍老夫人这才点点头，只要她的小向子能回来看她。
她现在就上楼。
二十分钟后。
虞音哄好老夫人，重新下楼时，三个孩子已经被保姆带回房间了。
大厅内，是霍厌离沉着声音打电话的声音：“我再说一遍，如果治不好老夫人的病，你们就立刻给我滚蛋！”
虞音的脚步停顿住了。
她望着霍厌离的背影。
她很清楚，老夫人在霍厌离心里的位置。
他跟她一样，无父无母。
但她好歹还有爷爷，还有哥哥。
他却只有老夫人一个可以亲近的长辈了。
虞音犹豫了一下，轻轻开口：“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尽快将新药研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