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心底叹气，强忍对徐丽慧的不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你们刚才在屋里干什么呢？”
“写字！”
小冬响亮回答：“妈从田爷爷那借了课本，每天都教我们认字写字。”
小夏在一旁也跟着点头。
徐丽慧拿着碗，“这些将就着吃吧。”
昏暗灯光下，林楚见碗里满满当当的面条，上面卧着两个色泽诱人的荷包蛋，还撒了葱花，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谢谢。”
客气又疏远。
徐丽慧不在意，转而问小夏和小冬：“今天的作业完成了吗？”
小冬连忙点头，“我这就拿给妈妈检查。”
“小冬乖，我不爱吃，你吃。”
尽管只有四岁，聪明的小冬明白，这只是爸爸的借口。
“爸，我已经吃不下了。”
“爸，妈每天都给我们、妹妹还有奶奶煮鸡蛋吃。”
听着小夏的话，那种古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林楚没去盯着徐丽慧，却发现她注意力全在那两个小本子上。
他这才低头吃面。
虽耽搁了一会，面却不糊，口感筋道。
明明只是简单的清汤面，味道却好得让人回味无穷。
最后，连汤都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要不再给你煮一碗？”
“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林母看着两人客客气气却格外疏离的样子，忍不住催促：“天也不早了，楚儿赶路辛苦，不如早点休息吧。”
卧室里，徐丽慧有些局促，“那个，我可以解释。”
“你说。”
男人声线冰冷，紧张地徐丽慧吞咽了一口口水，把已在心里排练多次的话讲了出来。
“那天，顾朗骗我说他找到了我救命恩人的消息，特地约我去后山，还让我务必带上小夏和小冬。我自然没有怀疑他，哪里知道他串通了人贩子，诱骗我想把小夏和小冬卖了。”
徐丽慧小心翼翼地瞥了林楚一眼，男人脸上表情并没有波动，唯有眉梢下的长疤，在狡黠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我怎么听说是你和顾朗一起合谋，想要卖孩子换钱？”
“你听谁说的？他们俩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可能卖了他们，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她已经哽咽。
这架势，仿佛犯错的是林楚。
林楚心中的怪异感更加强烈。
徐丽慧深吸了一口气无比真诚和坦然，“我敢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我会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
事已至此，她之前犯下的错存村里皆知，狡辩只会让林楚更加不信任她。
如今，她该说的都说了。
林楚相不相信她都认栽。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林楚觉得陌生却又鲜活，从内到外的改变了。
以前，即使错了，徐丽慧也只是反咬一口，用强硬和暴躁处理问题，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
哪怕她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