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功远远就看到城门底下靠墙站着三个人,加快速度冲过去!
“喂!站……唔……”
他一进来,就有一个人伸出手要拦他,他直接跳起来,一脚踩在他脸上,丝毫没有停顿,动作丝滑地跃出城门来!
城门外正要上岛和正要离开的人全都被这一变故吸引了目光,僵在原地。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瘦子背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从城门里飞出来,然后在人群里飞速穿过,抢了一条舢板就出了海,带起一条细细的白浪,眨眼间就已驶出百米之远。
直到那条船完全消失在天边,岛上岸边才炸了锅!
不过这些都不关林岁功的事了,他把夜昙放在船上之后就拿起船上的浆,看似是在划桨,其实在用气推动船前进,若非如此,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离开那里?
夜昙直到趴到船上,手摸到潮湿的木头,闻到腥味儿,听到近在咫尺的海鸥叫声,她才真正相信自己出来了,瞳孔震颤,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船底的木头,听到旁边哗哗的海浪翻卷的声音,她终于说服了自己:我逃出来了!我逃出来了!
咚!
咚!
她颤抖着爬起来,肩膀上挂的包袱落在船上,脖子上沉甸甸的,她哆哆嗦嗦地把这个包袱双手取下来,跟那两个放在一起,然后她才扭头去看她的救命恩人……
他双手握桨,双脚错开,微微弯着腰奋力划桨,她目光微移,看到哪哪儿都宽敞得不得了的天空和大海,视野越来越模糊,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她双手紧紧捂住嘴巴,眼泪溪流积在她指边,等足够多时,划过手背向下继续流淌。
我终于逃出来了啊……八年了!八年了!我终于逃出来了!啊!!!!
她捂着嘴弯下腰,把额头摁在船底,即便上面肮脏恶臭,她也没有任何嫌弃的感觉,因为她得到了自由!她日思夜想的自由啊!
听到她在身后痛哭,林岁功没有转过身去安慰她,他觉得还是留给她去自己体会好了,能哭成这样,足以见得内心的痛苦有多深,这种痛,旁人无法理解,因为他没经历过。
他一刻不曾停歇地带着船“驶”出了二十里才松口气,在离开那座岛以后没多久,他就跳进了水里,在水中托着船底继续向前开。
夜昙被吓了一跳,以为他不辞而别了,忙扑到船边,可还没等她喊出声,一张白生生的脸就从水中浮现,仰着头对她说明了原因,她才松了口气。
等到开到足够远了,林岁功才从海里上来,坐在船上拧衣服,也可以用气烘干,可是他怕一会儿还得赶路,索性就先拧个半干。
两人一个坐在船头,一个坐在船尾,三个包袱放在中间,就好像一条分界线,谁也别越界。
林岁功很快拧干衣服,发现静悄悄的,只有海浪的声音,于是他抬头看过去,看到她抱着腿坐在对面,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
“啊?”夜昙匆忙抬起头,又快速低下,闷闷地说,“没有,我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
“到底怎么了?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了?”
他皱着眉思考,以为是漏掉了什么事。
“恩公……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