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抬伞,其下仙姿玉貌嵌着清冷的脸露出,周遭热意都降了下来。
不待他迈步,便见府门内走出几人。
“裴长公子,见安。”
为首的人蓄了青须,一副横眉冷相。
虽是色厉,但还是抬手拘礼。
裴云之闻言,也回揖一礼。
面色淡漠:“见林郎主安。”
二人不唤彼此官职,都知其世族身份比那官职要重得多。
见裴云之如此淡然,林宗柏抑着气,冷哼:
“今儿个裴长公子不借裴二公子的身份了?也是,长公子如今好生威风,风雨潇潇的还乘着那艨艟而来,怎么,是想把东郡打淹了不成?”
林家先前原是不知那来东郡议亲的裴二就是裴云之,直至那日林家失窃,裴二恰好又出了城,夜里百般寻不到窃贼下落,思索一番才知晓那原是裴云之。
如今裴氏得了虎符,再听侍从禀报城外河边来了数十艘艨艟,插着是琼州牧的旗子,便知其已经拿着虎符同琼州牧搭上了。
思及此处,林宗柏更气。
可如今形势,不管如何,现下虎符都已经丢了。
他也不能教人还回来。
好在那日失窃后,第二日便早早挟住了裴氏主母。
名为山寺小住,实则软禁。
果不其然,裴云之再来了东郡。
“林郎主多虑了,琼州牧正在练兵,裴某只是借了个方便来东郡一趟。”
听着林宗柏不虞的语调,裴云之只道:
“今日裴某前来是为了家母,议亲已定,家父念家母得紧。”
东西拿到手了,裴云之也不必再装庶弟的样子。
他神情漠然,本就淡冷的面容在长街雾雨中愈发清寂。
听见这话,林家郎主却是冷笑一声。
“若想要人,你该知道用什么来换。”
“什么?”
“数日前林家被窃贼盗走的那物。”
“林家失窃什么是林家护卫不力,你寻我要……呵,裴某又不知道丢了什么。”
“不若林郎主去圣上面前说说丢了什么,要裴家还什么,又是有什么证据是裴家窃走的?”
裴云之面上清朗如月,这般情形下仿佛要人的不是他,唇角还勾起了一点浅淡笑意。
很是凉薄。
“林郎主,东郡虽好,但家母也该回洛阳了,琼州牧说艨艟只能在东郡等一日。”
话中说是艨艟只能等裴家一日,林宗柏却听出来了。
是只能给林家一日放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