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这一字一句都像世间最锐利的刀子,将他的心剜得鲜血淋漓,掉落着冰碴。
如今已是三月,下落不明三个月。
最好不过自愿逃离,最坏便是……
他都不能接受。
“骗人。”
垂在袖中的手隐隐颤抖,是想要拔出剑的冲动。
但裴云之最终只是眸光冷冷,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这么久没回来,是落落生气了和你们串通起来骗我吗?”
说完,他大步向着主院走去。
只是走入,看着还保持着从前模样,却十分冷清的屋内。
什么都没添,什么也没减。
是……真的。
分明屋中在天色渐暗后就燃起了满室的烛火通室透亮,裴云之的脸色却仍旧黑得几欲滴墨。
“长、长公子,我被人打晕后醒来,就看见铜盆里这个还没烧完。”
跟随进屋的满珧想起一件事,连忙自一旁桌案上的木盒中拿出一张未烧尽的纸片。
残存的火焰没将最后一句话吞咽。
——茑茑,可否提前离开?
其上字迹,很熟悉。
裴云之过目不忘在此刻体现。
是裴怀川。
也只有裴怀川。
茑茑。
茑茑。
这世间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唤林落。
面无表情的,裴云之坐在旁边的软塌上,就这样瞧着与离去之时毫无变化的屋内。
心中该是庆幸的。
不是与他明里暗里对立的人带走了林落,应不会危及性命。
但……为何还是胸中郁闷,眼前昏暗?
他想,这屋中灯火通明,似乎也没有让这室内多明亮几分,甚至还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或许是这烛灯太过劣质了,裴云之想,待明日,他定要追责究竟是谁采买的这些物什,又不是裴氏出不起这个钱,作甚要买这次品。
劣质的烛火熏眼,裴云之闭上了眼。
半晌,裴云之忽道:“满珧。”
“长……”“吱——”
满珧的应声被推门声打断。
此时侍从们都被遣散离去,府中却并不平静。
院里火光明亮,匆匆步声赶来在寂静中十分突兀。
裴云之却恍若未闻。
他只又问还在一旁的满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