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山的人何其无辜?叶氏之人何其无辜?
这事哪儿有周鸿远说的那么轻松。
天子眼中终生不过蝼蚁。
纵使叶氏神通广大,但也许也会死的。
“所以,裴云之,你,不要……”
林落心里还是有一丝希冀的。
裴云之仍旧不发一言,只静静地看着林落。
林落也知道担忧的痛楚吗?六百天的日夜,不知生死,不知所踪。
纵使再怎么心软,在此刻,他似乎有些恶劣。
不想回答。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林落抿着唇。
不说了。
眼前的人好像变得很陌生。
但似乎也不陌生。
蛇的血本来就是冷的。
他明明早就知道,利益与权势是裴云之一直所谋求的东西。
他没办法劝的。
此刻少年清潋的眉眼微垂,干净的眼眸带着化不开的浓稠,没哭,瓷白的脸却在昏暗的室中有些脆弱。
*
这事并未闹下去。
毕竟林落并没有什么资格。
两人只诡异地陷入一种沉默当中。
也许是林落自以为的。
毕竟裴云之每日都很忙,经常寻不见踪影。
他们并没有在清河待多久。
裴云之很快收到了建业的雁信。
裴云之该回建业了。
只是在去建业的路上,裴云之先回了洛阳一趟。
林落原还以为裴云之所说的回洛阳只是回去。
却不料裴云之下船时竟说什么……
“与我再见一回父母,再成一回亲,可好?”
可好?不太好。
纵使两年前裴云之便说过终有一日会将他是男子一事告知双亲,但他那时也拒绝了。
他其实并不在意裴父裴母如何想,他只是觉得裴氏长公子这般淑质英才之人,识大体通礼仪,不该因他坏了名声、被双亲责难。
天下很少有父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成了断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