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说，又拨弄电视。
明星已经出场，站在老爷车上，车走得很慢，边走边唱，前面举着摄像机，后面跟着一大群孩子，也有大人。花辨、彩纸、气球朝车上抛，扬起两道尘土，搅合在一起……
两个明星根本不在乎，和海报上一样唱得正起劲，真得了不少钱——要不，不会这么卖力！
唱了好几支歌曲，别的没记住，只记住“九九女儿红”，其实也不是那晚记住的，这支歌正在流行，满大街唱。
这时，郝强突然说：“贾清，还看什么电视，你知道她里面穿了什么？”
“穿了什么？”眼睛还在电视上。
“吊带裤！”恶狠狠说。
咬着半截牙，从牙缝里嘣出来的。
“吊带裤……”没回过神来，“为这还用生气？”
“是呀，吊带裤！”这次声音大了，牙齿打开了。
“穿带裤怎么啦？不是很多人穿吗？”
这才回过神来。
“是很多人穿……”火气朝下压压，“人家是正经穿，她是不正经穿，正经穿我也不生气了……
“现在女人谁不爱漂亮，打扮花哨一点很正常，又是卖货的，穿得好点更应该了。可你知道她怎么穿的——把裤带拉得很长，随时脱下来的样子，上身是件半袖小衣服，有皱折的那种，看着很洋气，但前后都很短，什么也遮不住——嗨！贾清，你说那有这种娘们！只要灯光好，什么也能看见。小衣服又是宽领的，影影绰绰，脸上青一道红一道——你说我那个气呀！我说——刘秀英，你这是干啥！又不敢大声说她，怕声大了，引起人家注意，更看她……
“可这次，很意外，没和我吵，说，郝强，你就?好吧！
“除了?好，还能干啥？几天不理她。从那就分了工，她在前面招呼顾客，我在后面负责拿货、找零钱、看摊子，前面只摆样品，大货从后面拿，还别说，真有小偷，装着挑选小剪子、剪指刀钥匙环什么的，一不小心就握在手里了。所以，人一多我就紧张。一方面要注意她和人家搭讪，实际上就是调情——说话声，问询声，包括眼神都变了，嗲声嗲气的。你说贾清呀，我怎么这么看得起她——调就调吧，和我有什么关系？可不行，很牵扯精力，一方面要看摊、拿货、找钱，一方面还要看着她——你说那个累呀，真是活受罪——不是人过的日子！好几次都不想干了。对她说，刘秀英，咱不干了吧？好几天都没去。
“晚上回来和她吵架。
“可她说，再坚持坚持，你没觉得这几天卖钱多了吗？
“也真是的，自从换了打扮，来人确实多了，卖的钱也多了，我无话可说。
“来买货的都是男人，这就不用说了，多大年龄段的都有。刘秀英也不饶他们，本来要三个，她说要五个吧，立马就要五个，本来要七个，说要十个吧，立马就要十个。上年纪的最好说话，说要几个是几个。让人无法容忍的，临走都要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好像化出去的钱这样才值。我就很生气，这成啥了，不成办展览了？本来买个票看看也就行了，还要送上货物，你说傻不傻！
“可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