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显示的妙妙的心率比刚才降低了一些，这大概意味着妙妙又从清醒进入了睡眠——她才经历了爆炸冲击，浑身都是伤，非常需要休息。
睡着了也好，睡着了就不知道外面的人正在讨论着怎么分蛋糕，切蛋糕，吃蛋糕。
要命的是，她是那块蛋糕本糕。
“该死的伦纳德……”
斯坦内心暗骂。
“可算醒了，再睡一会你就要被送到中央廷总部去被切片研究了。”
斯坦带着最无害的笑容说出了最恐怖的话，把妙妙吓得面无血色。
斯坦不知道按了什么, 病床的上半部分开始弯折，妙妙从躺姿变成了坐姿，接着“咔”的一声，妙妙四肢上的束缚解开了。
“别乱动，你的骨头还没长好。”斯坦阻止妙妙活动手脚, “时间紧迫，我们长话短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妙妙有非常多的疑问，但是她还是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为什么说我要被切片研究了”
“伦纳德用强力诱导剂袭击了伊森先生, 伊森先生躁狂兽化攻击了方舟的飞行器，你被甩出飞行器, 伊森先生追着你跳进海里, 把你捞了上来。”
“我怎么浑身都那么疼……”
“……你跟伊森先生一起被二次爆炸的余波波及, 还活着就不错了。”
“那……这是哪里”
斯坦烦躁地抓了抓耳朵。
“爆炸引来了中央廷的人，方舟那群家伙趁乱跑了。伊森先生和你都失去意识，中央廷的家伙趁伊森先生昏迷横插一手把人带到中央廷治疗, 然后——”
斯坦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妙妙的头顶。
那双黑色的医疗器械猫耳在爆炸中就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然后他们发现伊森先生居然在短时间躁狂值直线下降，顺藤摸瓜发现你的的血液可以降低躁狂值，然后又发现了你似乎不是亚人。”
妙妙瞳孔收缩。
这下好了, 该发现的都发现得差不多了，就差把她怎么从地球被弄过来的搞清楚了。
“为什么他们觉得我不是亚人……”
妙妙垂死挣扎。
“他们发现你的骨骼内脏与所有亚人都有差异, 虽然相似度极高, 但是从生物学上来说，你不是亚人, 也不是兽人。关于你的基因解析目前正在进行，不用多久也会出结果。妙妙，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走近科学》里宣传的外星人……
妙妙在斯坦的目光下节节败退，硬着头皮问他，“难道我就不能是单纯的基因突变吗”
斯坦翻了个白眼，“这种鬼话你拿去跟中央廷那群疯子科学家们说吧，如果他们信你，或许切片研究你的时候会切得温柔一点。”
“……”
妙妙脸色煞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已经发现你的血液里有可以灭杀躁狂病毒的抗体。”斯坦再次烦躁地抓了抓耳朵。
“什么”妙妙大叫。
“什么什么”斯坦反问。
“什么……抗体”
“你不知道你的血液里有抗体”斯坦眉头紧锁。
“我怎么可能知道……亚人本来躁狂值就很低啊。”妙妙觉得头更晕了，她忽然想起了伦纳德莫名提出要追求她的那天。
那天……伦纳德从摩天轮上救了她之后，好像……舔了她腿上的血
之前没留意的细节现在现在都分明了。
伦纳德突兀的告白，“方舟”的绑架，蜥蜴人间谍的偷袭。
敢情是因为她现在是一管大号解毒血清，所以才会被那么多人觊觎。
“这种抗体很难得吗”妙妙迟疑地问，“不是已经有很有效的抑制剂了吗”
看出妙妙完全不明白事态严重性，斯坦耐着性子解释。
“目前使用的抑制剂的主要有效成分是用对病毒抗性高的供体细胞培养的免疫蛋白，它的效果与供体本身的素质息息相关。但无论供体的素质有多高，这些免疫蛋白都只能降低使用者体内躁狂病毒的活性，并不能杀死病毒。”
“而你的抗体除外，你的抗体可以杀死病毒，不是抑制，而是杀死。”
“换句话说，别人都是缓解，而你是治疗，明白吗你是独一无二的。”
妙妙愣了一下，半晌，她情不自禁地说：
“我真厉害啊。”
事情坏到不能再坏的时候她居然觉得有些自豪起来。
斯坦深吸了一口气免得自己被气晕。
他用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听着汪妙妙，现在唯一能让你免于被切片研究的方法就在你面前，一切就看你的决定。”
“我配合！”妙妙毫不犹豫地开口。
“那你需要马上与伊森先生缔结婚姻关系。”
妙妙傻眼了。
“伊、伊森先生知道这件事吗……我是说他同意吗不是，为什么这和我被不被切片有什么关系……”
“我来和你说这种事，自然是在取得伊森先生的同意的前提下。”斯坦看起来烦躁得快脱发了，“伊森先生因为在短时间内受到多次诱导剂袭击，还在隔离观察中，不然他会亲自来跟你说。”
“你现在无依无靠，自然任人宰割。但如果你成为兰切斯特家主夫人，那么即使是中央廷联合其余十一家族，也不能强行将你变成毫无人权的实验体，虽然你还是要配合调查，但至少你能保持作为公民的权利。换言之，只要你与伊森先生成为合法夫妻，兰切斯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为你提供庇护。”
“可……伊森先生会不会牺牲很大而且除了结婚没有别的办法吗比如呃……收养”
妙妙不知道兽人这边的婚姻法是怎么规定的，但她大概知道这边对于婚姻的观念与地球并无不同。
婚姻是一种严肃的关系，不是可以随便缔结的。
“要是随便什么关系都行，你以为伊森先生会选择婚姻关系只能是婚姻，你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虽然我们已经尽力封锁消息，但是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等其他十一家族和中央廷总部反应过来，那时候你想答应都没机会了。”
“总之你给我一句话，你愿不愿意”
妙妙在少女时期也曾幻想过自己被问“愿不愿意”的场景，那些旖旎的粉红色场景与现在的实际情况不能说不太接近，只能说毫不相干。
而且问她愿不愿意的人既不是证婚人，也不是要和她结婚的人本人。这桩婚姻也和爱情或者其他什么应该促使人走进婚姻的感情毫不相干，而是纯粹的形势逼人。
合约婚姻，这么小众的婚姻类别，居然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愿意！”
妙妙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斯坦长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那你准备跟伊森先生求婚吧。”
伦纳德一边说这，一边递给妙妙一份文件，“还有，把这个婚姻登记表填了，签字的时候记得四个地方都签上，字迹清晰不能涂改。”
“啊”妙妙呆呆地接过斯坦递过来的纸和笔。
“啊什么，要结婚不应该求婚吗”
“为什么是我求婚，一般来说不应该是……”
“伊森先生都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你竟然连向他求婚都不愿意”斯坦满脸愤怒地反问她。
“不是这个，好吧我求婚。求婚要准备什么戒指吗”
“你自己想，我又没求过婚我怎么知道。”
“好吧好吧。”妙妙抓了抓头发，开始和那份表格做斗争。
“这里怎么填”妙妙指着表格问斯坦。
“随便写，名字、性别和身份证写对就行。”
“哦。”
“这个词是什么”
“你……文盲”
“……我只是识字比较少！”
“伊森先生牺牲太大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