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系统持有者正在闯入……”
“目标正在一楼冻库……”
“二楼精密仪器室……”
“三楼干性实验室……”
“四楼高温室……”
“五楼,人.体实验室……”
荧幕前的男人听着系统发出的警报,眼底满是嘲弄:“又一个上门送死的。”
人.体实验室。
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和腐烂的味道,滴答滴答的水声不绝于耳。
池夏觉得诡异,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往里一走,一脚踩上了湿漉漉的地面。
脚底粘稠又滑腻,他抬起了脚想挣脱那摊污渍,后退半步又踩进了另一滩水渍。
“什么鬼东西?”
池夏弯腰去看,一滴水从头顶坠下来,落在了他的后颈。水滴顺着他躬身的姿势流到头皮,带着沁入骨髓的凉意。
池夏伸手摸了摸水滴,手指微微捻动水滴很快在指尖化开,凑近一闻是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死鱼味?肖晗搞得都是些什么实验室?”
“刚刚那个人去哪儿了?”
甜心:“我需要具体的目标才能进行查询,你得先知道他的名字我才有可能查到他的位置。”
池夏一脸沮丧,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指,刚想换一个房间,身后突然响起了猛烈的撞击声。
嘭的一声,整个房间随着撞击颤动。
“什么声音?”池夏转过身,黑暗的房间里亮起了一盏微弱的绿光。
池夏伸手去按灯,灯光啪啪地打开,电流开启房间里所有机械开始运作,汩汩的水流翻动,一盏一盏绿光从底部亮起,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几十根巨大的水晶圆柱。
圆柱里注入了幽绿的液体,每一根圆柱里都关着一个赤.果的、活生生的人,液体的高度刚刚淹没鼻翼,每个人都拼命地垫着脚尖去努力地呼吸。
他们的皮肤因常年被液体浸泡发白发皱,幽绿的光映衬在那一张张苍白的脸上,像是恐怖电影里狰狞的水鬼。
池夏看着那画面头皮一阵发麻,完全无法思考。
这都是些什么?
肖晗在做活.体实验吗?
砰的一声,一个长发女人趴在玻璃上用头撞击着水柱,圆柱颤动,带动着楼板颤动。池夏吓了一跳惊得后退,紧接着身后又传来剧烈的撞击声,一个长发披肩的男人伸长了手捏成了拳头重重地捶打着玻璃。
“救我,救命!”
咚咚的声音接连在池夏耳边回荡,池夏环顾一圈,那一个人被囚的人拼命地捶打着玻璃。一双双渴求的目光痴痴地望着他,都在试图发出声响引起他的注意。
这都是些什么?
“池夏,马上离开这里!”甜心厉声警告。
池夏僵硬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想听从甜心的命令,却根本挪不动脚。
他低头望向脚下,这才发现那让他恶心的粘稠液体是一滩又一滩血渍。
一滴血从头顶落下,池夏仰头去看,天花板上悬挂着的是一具又一具垂吊的尸体。一双双赤红的脚朝向池夏的面颊,一张张狰狞的脸或歪着或低垂着,眼球爆出,长长的舌头从口腔里掉出来,血珠顺着舌尖下落。
庞大的恐惧将他吞噬,强烈的恶心感从脚底涌上来喉头,血腥味尸臭味占据了他的嗅觉,一张张七窍流血的面庞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呕……”
“池夏!没时间了,现在马上离开!”
池夏忍住恶心,动了动僵硬的脚,脚底莫名地发软。
“池夏!”
“池夏!”
身后一声声沉闷的敲击像是鼓槌重重地敲打在池夏的心头,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很小声,很沉闷,像是隔着一层又一层的玻璃更像是从山那边传过来的呼喊。
“池夏!”
“池夏!”
池夏转头去看,视线扫过那些水柱里的男男女女,想知道是谁在他叫他,甜心却再度呵道:“池夏!走了。”
池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了那个房间,脑子里只剩下了入眼的红。
那些被悬挂在天花板的尸体,那被囚禁在水棺里的人顶着一张张扭曲的脸挣扎着朝他扑过来,让他止不住作呕。
“呕……”池夏扶着墙壁吐着酸水,像是要整个胃都吐出来才肯罢休。
“这栋大楼于十五年前肖氏投资修建,学生禁止进入……”
“……意外闯进那栋大楼的人,均人间蒸发,无一例外。”
宋惊蛰说错了,没有蒸发,他们就在学校里,就在这栋大楼里,被当成了实验的最好道具。
而没有利用价值的,均被绞刑。
肖晗到底想干什么?
他颤抖着手掏出了手机给宋惊蛰打电话,刚刚输入最后一个数字,一双手从头顶探过来,抢走了他的手机。
他下意识去抢手机,又被一双大手扼住手腕。
“不可以哟,这栋大楼禁止通话。”
黑色刺青从他的面前一闪而过,池夏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光是听到那戏谑的声音就觉得遍体生寒。
那双手……黑色刺青,是刚刚那个男人。
就是这个男人杀了他,让他进入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