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脚步声响彻大厅,白露默不作声地下楼,森冷的目光俯瞰蝼蚁一般扫了一眼池夏,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纪谷雨的身上。
“游艇已经准备好了,你坐游艇引开宋惊蛰的视线,我带池夏坐私人飞机走,我们在拉斯维加斯汇合。”
“好。”
纪谷雨搀扶池夏起身,却被池夏打开手。
“滚开!”
“你如果一直这副态度,就不要怪我用强了。”纪谷雨的耐性耗尽,强行拽住池夏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扯了起来。
池夏身体瘫软,疼得无力挣扎,只能被迫扬起头仰视着纪谷雨:“你以为我会甘愿为此妥协?”
“做梦!”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池夏揪住纪谷雨的衣领将人拉进,腹腔溢出瘆人的笑,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带血。
“我现在就去找宋惊蛰,向他求婚,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能跟他甜甜蜜蜜,和和美美地走向幸福大结局。”
“你就不一样了,你会在一辈子爱而不得,在这个世界孤独终老!”
那森冷嚣张的话宛若利剑刺进纪谷雨的心脏,池夏松开他的衣领,忍着强烈的身体疼痛踉跄转身走向大门,背影虽狼狈却坚定地可怕。
池夏脚步趔趄差点摔倒,纪谷雨心脏不可遏制地疼痛,猛地拽住池夏的手臂,一把将人扯了回来:“这个孩子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你就那么恨我!不惜用这种话来刺激我?”
池夏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嘲讽:“我不恨你,我只是厌恶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冰冷的话不留给纪谷雨一丝缓冲的余地,纪谷雨的心里骤然翻涌起无尽怒意,紧箍住池夏的腰,将人按倒在地。
“你凭什么恶心我?”
“同样的事情,宋惊蛰做,你就乐在其中,轻易原谅,我做,就是无恶不赦?”
“我连命都给你了,你为我拿掉一个你本不想要的孩子怎么了?”
“你不是本来就打算拿掉孩子的吗?为什么现在改了主意?”
“你喜欢宋惊蛰了?”
“他那么对你,你还喜欢他?”
俊秀的面庞因嫉妒而变得扭曲,他愤怒地嘶吼,几乎将身体所有的重量,压在了池夏的身上:“宋惊蛰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你想要孩子?好……”他倏地扯起一抹冷笑,发疯似得池夏胸前的衣服,“我给你。”
冰冷的手伸向池夏的腰际,满地的碎片硌得池夏背疼,想推开身上的人,那力道却是蚍蜉撼树。
池夏惊恐地后缩,纪谷雨蛮力一扯,衣服碎成了两半,破碎的布条半挂在他赢弱的身上,褴褛的衣衫下是他滑嫩泛粉的皮肉。
紧致的皮肉薄薄地贴在秀美的骨骼上,一呼一吸之间都带着摄人心魄的美。
被冷汗沾湿的头发湿漉漉,散落在雪白的地毯上,面庞绮丽,眉宇间风流蕴藉,纤细脆弱又带着致命的吸引。
这是纪谷雨第一次见到池夏的身体,以往他敬池夏如神明,从不敢做出逾越规矩的事情,如今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早该占了池夏。
依兰的信息素味萦绕在鼻翼,他几乎着魔一般去触碰他肌肤,潮热的气息喷洒在池夏的耳侧,耳根瞬间变染上了红色。
白露背过身想要回避,却见池夏紧抓着地毯,指尖摸索着冰冷的地面,操起一块碎片重重地扎进了纪谷雨的后背。
“小心……”
白露伸了伸手,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唔……”
纪谷雨难以置信地看着身下的人,池夏双目发红,死死地拽紧那块瓷片沿着肩骨一路下拉,尖锐的利角顺着手臂蔓延到掌心,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殷红的血喷溅在池夏的面庞,给那张瑰丽的脸染上了浓烈的色彩。
“没有人可以强迫我,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池夏双目血红,掌心满是鲜血,决然的话更是震耳欲聋,“无论是你还是宋惊蛰 ,都无权左右我的意志!”
白露脸上的表情龟裂,黝黑的瞳仁里闪烁着惊愕,片刻后又是兴奋、赞扬、欣赏。
如果不是任务,如果不是立场对立,他必然能与池夏成为志趣相投的朋友。
可惜……他们注定无法和睦相处。
空气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纪谷雨跌坐在地上,手臂痉挛,汩汩鲜血顺着指尖下落:“你那么想要这个孩子?”
池夏将沾满鲜血的瓷片扔在了地上,目光森冷决然。
“是!”
“我宁愿把灵魂送给恶魔,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曜石般的眸子在水光的浸润下熠熠生辉,纪谷雨看着他发红的眼,蓦地从骨子里生出了恐惧:“你想做什么?”
“甜心,我愿出售我的灵魂,”池夏拖长了语调,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用尽一切办法,给我留下这个孩子!”
【出售灵魂将终生服务于快穿局,你将得到10亿积分,永恒的青春、无尽财富、以及永生,即便生死魂灭,快穿局依旧能帮你重塑肉.身。请问宿主是否确定签订契约?】
“我确……”
“你疯了!”纪谷雨面容惊恐,近乎疯狂地捂住了池夏的嘴,“你敢!”
“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
“你怎么可以用灵魂去交换!”
“一个杂种而已!”
纪谷雨声声暴呵,池夏无所畏惧地直视着他的双眼,秾丽的面庞没有一丝悔意:“你才是杂种,我的孩子我想生就生,你算什么东西!”
他是认真的。
他真的愿意。
他宁愿终生失去自由,也要留下这个孩子。
他原本就是一面镜子。
你软,他便是莬丝花;
你强,他便是无坚不摧。
纪谷雨怕了,踉跄起身,近乎哀求地跪在池夏的身旁:“我错了,我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