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燃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易水寒的气场已经冷下来。
他用余光瞥了眼门的方向，眸内逐渐被冰霜覆盖。
随后，他站起身留下一句“别动”消失在了这里。
屋外，早已乱成一团。
若离和一个人打的不相上下，那个人同样一袭黑衣，但是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并且有的伤口还在滴着血。
易水寒盯着二人看了片刻，而后渡劫期威压释放。
不远处二人一感受到这威压身形纷纷一顿，倒是若离反应快，迅速点了那人的穴将人定在原地。
那人怒瞪他一眼，若离假装没有看到，他微喘着气抬手擦着额角的汗。
这时，易水寒已经走到他身旁，抬手递给他一块手帕，后者自然而然接下。
而后，他看向那人准备说什么时却是微微一惊，只见眼前人黑衣破败，手臂上不断滴着血。不仅如此，他那双黑眸也是泛红。
显然一副失控的样子。
他目光凶狠的看着易水寒，下一秒就像要突破定身术扑过去，后者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人没再动。
易水寒改为看若离，那人向他摊摊手，无奈道：“这个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我怕他影响你便想往外引，可他发了疯般的往屋内冲。”
“我猜他是冲着屋内那个人来的，但是他的状态根本无法控制，就和他打起来了。”
易水寒点点头，眸内若有所思。
而后，他上下打量那人一番又环视那人一圈，最后在他后颈处发现了一根银针。
做完这些，他再次走到那人面前，手中汇聚一片霜花抵入了那人额间。
片刻后，那人眸内逐渐恢复清明，和他对视的时候微微一惊。
易水寒转过眼神不再和他对视，开口道：“顾晚烛？”
短短三个字，落进对方耳里，眸内又多了几分惊讶。
见状，易水寒心中什么也明白，他只道：“若是见沈雾燃，就自己进去。”
说完，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屋内。
顾晚烛随他的话语看向他身后的方向，眸内的情绪有些复杂。
须臾，他才动身走进去，只是走进去之前施法掩盖了自己的伤势甚至给自己换了身衣服。
易水寒盯着顾晚烛的背影，眸内情绪逐渐复杂起来，他手中出现在神识中“沈雾燃”给他的九瓣莲，复杂更甚。
若离见自家师尊这样，心里大抵有个猜测，他握住那人的手，安抚道：“不怕，我在。”
那人没有说话，可是被他握住的手已经紧紧反握住他。
……
屋内
沈雾燃见到顾晚烛是愣的，这人此时站在自己面前，明明还是那副面容，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究竟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
最终，还是顾晚烛先开的口。
“你的伤，有没有好些？”
沈雾燃闻言身形肉眼可见的一僵，几秒后，他才道：“我目前没什么大碍。”
“你呢，有没有受伤？”
说完，转头和顾晚烛对视。
迎上他的目光，顾晚烛一愣，他下意识握紧手里的拳头，淡声道：“我没事。”
沈雾燃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心里有种直觉。
这个人，怎么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时，若离走了进来。他先看看顾晚烛又看看他，把手里的药递给他。
沈雾燃接过后道了声谢，若离则道：“不用谢。”
语毕，他面露犹豫，犹豫一番，还是决定说。
只见他递给他一只灵蝶，后道：“我师尊说，若是他问你的你有了决定，便让这只灵蝶去寻他。”
“至于你的伤，不出半月便会好。”
沈雾燃点点头。
若离转身看向顾晚烛，从储物戒拿出一个瓶子，淡淡道：“这个可以治你手臂上的伤，至于其他，你若愿意我师尊会帮你，你若不愿，便顺其自然。”
他说完便走了，只留下二人相对无言。
听了若离的话，再傻的人也知道什么意思。
这个人，果然是在骗他。
沈雾燃下意识的想，手不断攥紧手里的被子。
见他这般，顾晚烛一时也没说话。他的脑内闪过一些画面，莫名的苦涩在心中蔓延，让他更加用力攥紧手里的拳头。
就在这时，沈雾燃忽然道：“坐吧。”
顾晚烛回神，也不知那人什么时候往床里面挪了挪，床边给他空出一大块地方。
他先看了看床边，又看了眼沈雾燃，这才坐过去。
“给我看看你的伤。”
沈雾燃淡淡的说道，而顾晚烛此时心情却有些复杂，他抿抿唇后任由沈雾燃扒自己的衣服。
饶是沈雾燃做好了准备面对，看到他的伤也愣是一惊，以至于久久未回神。
顾晚烛的伤比他想的要严重，肩膀处的伤口已经溃烂，深可露骨。胸膛也有剑伤，不知是不是他刚才扒衣服有些用力的原因，胳膊上竟有不断的血滴下来。
沈雾燃无意识攥紧手里的衣服，眸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见状，顾晚烛不自觉抬手，中途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无奈放下。
……
后来，沈雾燃拿过他手里的药为他的伤口上药。上完药后也没有说什么，二人相对而坐，之间只剩沉默。
殊不知，这幅场景早就落在了屋外的易水寒眼中。
他坐在海棠树下的秋千上，看着这幅画面，心中百感交集。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
在他身后的若离听到他叹气，扔掉手里的青鸾，起身走到他身后。
“怎么了？”
那人沉默几秒，后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