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抬头的动作却落在民众眼中,他们全都跪倒在地,虔诚的高呼着基里曼之名。
福格瑞姆看着正盯着自己画像发呆的兄弟,失魂落魄道:
“他不会喜欢这些的,我了解他,他不会喜欢的。他是我们当中最相信父亲的,相信被其他兄弟认为是谎言的帝国真理,并甘愿为之奋斗。但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福格瑞姆想要哭泣,为他兄弟的悲惨境遇而哭泣。
一万年过去,他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半堕入混沌。
现在只剩下他,面对这个黑暗的帝国。
对于那个曾经充满希望,无论何时都不肯轻言放弃的兄弟而言,他的内心得是有多么绝望啊?
“放我出去吧。”
福格瑞姆轻声道,“让我陪他承担这一切。”
诺亚友善提醒:
“帝皇之剑在他手中。”
“我知道,”
福格瑞姆笑了笑,“也许我就该死在他手中,如果这样可以赎清我的罪孽,至少是赎清一部分吧?不过我倒是希望他的动作快一点,最好一剑砍下我的脑袋,给我个痛快。”
“你怕疼?”
福格瑞姆轻声道:
“不,我怕他折磨我,那会让他堕落的,我就是这样。”
“不会的。”
诺亚缓缓道。
福格瑞姆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会什么?不会杀我,还是不会折磨我?”
“不会给你个痛快。”
“……”福格瑞姆不想跟他说话。
基里曼一言不发,他继续跟随禁军,带领其他人坐上奢靡的大型观光车,穿过无尽的街道和桥梁、林荫大道和朝圣队伍。
窗外的景致不断变化,无数的人用虔诚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从朝圣者、传教士、本人不愿露面的内政部机仆,到破烂的棚户区中那些衣不蔽体的穷人,像伤口上的蛆虫一样爬行,只为跪拜他们的残疾人。
数十亿人注视着他们这支队伍,在前程祈祷中目送他们深入皇宫的核心。
皇宫那如山峦般高大重叠建筑在地平线上逐渐放大,从中可以看到高耸入云星炬。
它本该释放出穿云破日的醒目光芒,为全银河的人类帝国提供导航。
但现在,星炬已然熄灭多时。
从抵达泰拉开始,他们已经花费两天的时间来穿过无尽的人群和宏伟而恐怖的建筑群。 他们经过了一座摇摇欲坠的拱门城市,这里排列着十二尊帝国圣徒的圣像,每一尊的大小都足以媲美帝皇级泰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