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敢在这里对我动手。”盛嘉宜调整了坐姿,好整以暇靠在椅背上,“新安会背后是宋家,宋元如今是个生意人,他?想撇清关系,拿到赌牌上岸,他?不想,也不敢动我。”
“新安会未必完全听他?这个金主的话。”梁牧说,“他?们不动手,我们就没有机会。”
“我马上要去泰国拍戏。”盛嘉宜说。
梁牧没有再说话。
楼下单车响着铃声穿过街道,声音渐行?渐远。
盛嘉宜看了一眼挂钟:“我要走了,已经在你这里耽搁太久。”
“新收了些燕窝鱼翅,还?有五十年?的鱼胶,是穗金酒楼老板拿出来?的好东西,你拿回?家叫菲佣给你炖着吃。”
“我住酒店,没有菲佣。”
“那就我炖好了叫人给你送过去。”
“那感?情好,我叫人等着收。”
她站起来?,戴上墨镜和遮阳帽,被人引着从?骑楼的一条暗道里下去,下到地面一层,是条靠里的巷子,没有行?人踪迹,只有两家半开着的店铺,微风拂过,吹起门帘,恰能看见里头摆着的樽樽菩萨塑像。
陈深坐在店铺门口,穿着褐色长衫,看到她下来?,笑着朝她点头致意。
盛嘉宜回?以一个浅笑。
结社拜关公,抢劫拜观音。
人生在世,越是作恶多端,越是要求一个心?安。
“六小姐不进来?看一看?”陈深说,“娱乐圈水深,不如请一樽koman-tang到家里,助自己运势亨通,又或者嫁入豪门,改头换面做富家太太,岂不美?哉?”
koman-tang就是鬼仔,是东南亚民俗传说中不死的婴儿,传闻有强大的力量,可以给人带来?邪运与横财。香江信这一套的人不少,尤其是干陈深他?们这一行?,手中不干不净,难免以此为寄托。
盛嘉宜说:“不必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在家养鬼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遭报应那一天,听说泰国的古曼童,请回?来?后要满足当初承诺的所有要求,要是做不到,轻则遭受厄运,重则家破人亡。我这个人不信鬼神,但我私以为人还?是应当活得实实在在一点,不要走上歧途。”
陈深眼睛眯了眯,嗤笑一声,慢悠悠道:“六小姐大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可惜你也是踩在人血上往上爬,何必把自己说得这么正义?凛然。梁少信你,我不信你,梁少总有一天要吃你的亏。”
“那你得提醒着他?注意一些。”盛嘉宜扔下一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