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没有办法留下孩子们吗?求爷了...”
“不能留!”胤禛的语气满是不舍和痛苦,亲手杀死亲骨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他如鲠在喉。
“就不能生下来后,再悄悄的养在外头吗?养在我娘家也好,只要能让孩子们都活着...”
“爷,容貌一模一样的概率只有一半,万一孩子们模样生的不同呢?”
“爷不能冒险!薇儿!”
四爷一个眼神扫视,奴才们纷纷离开,此时屋内只剩下年若薇和四爷二人。
“帝王和储君不能有双生子,若爷只是闲散王爷,无缘宗庙社稷,汗阿玛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汗阿玛有意栽培爷,薇儿,爷很想要皇位,我们今后还会有孩子的。”
听到四爷说出杀死孩子的真正原因,年若薇有一瞬间失落,继而忍不住绝望的看向四爷:“如果..今后康熙爷让爷在我和皇位之间抉择呢?”
年若薇目光定定注视着四爷的眼神,此刻他眸中挣扎神色一闪而逝,她感觉到了四爷内心的挣扎和犹豫。
是的,他犹豫了。
“没有如果,皇位和你,都是爷的!” 胤禛沉默片刻,镇定自若给出答案。
“可否,待到清明之后再送走孩子们?我不忍心在清明给他们烧纸钱,孩子们还那么小,说不定会在阴曹地府受尽欺凌....”年若薇哽咽的垂泪。
“这些恶业都报在爷的身上,与你无关!今晚爷会亲自送孩子们走!”
年若薇还想求情,可四爷竟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是夜,锦秋端来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年若薇当着锦秋的面,将那碗堕胎药倒入了痰盂中。
“年糕,你还年轻,今后有的是机会怀上王爷的子嗣,你别任性了!”
“清明之前,谁都别想伤我的孩子!”
锦秋无奈的离开了卧房,年若薇有些困乏,于是闷闷不乐的沐浴更衣之后,就早早歇下。
她正半梦半醒间,忽而感觉到熟悉的酸.胀.感,她顿时被吓醒,有孕初期绝对不能行房!
年若薇急的拼命去推四爷压下的肩,可她越是挣扎,四爷的动作却愈发狂暴。
绝望之际,她转头竟然发现房门外有数道身影,甚至有医女的背影。
此刻年若薇终于明白,四爷为何如此急迫的与她欢好了,他竟然是想借着过激的房事,将她的孩子折腾得滑胎。
年若薇顿时怒不可遏,张嘴就在四爷的胳膊上狠狠咬下。
唇齿间刹时弥漫开呛人的血腥气息,此刻年若薇腹痛如绞,疼的忍不住落泪,最后痛苦的嚎哭起来。
四爷暴虐的动作瞬间偃旗息鼓,被四爷松开那一瞬间,年若薇气的伸手抓过软枕,狠狠的砸向四爷。
“清明之后,妾身自会亲自送孩子们去死,王爷若再咄咄逼人!那就休了妾身吧!”
“别再逼妾身了!”年若薇忍着腹痛伤心啜泣。
“都滚!”
耳畔传来四爷低沉嘶哑的声音,年若薇偷眼看见站在门外的数道身影悄然离开。
她哭的抽抽嗒嗒,抓过锦被,裹紧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
“别哭了,爷再也不敢了。”
四爷抚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眸中含泪的吻着她的眼泪。
年若薇赌气的背过身不想理他,方才被他折腾的有些狠,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渐渐累的沉睡。
年若薇睡的不踏实,时不时惊醒,深怕四爷再次用暴烈的手段杀死孩子们。
四爷似乎知道她在怕他,后半夜年若薇不知第几回惊醒的时候,身边再无四爷的身影。
这日一早,四爷上朝之后,年若薇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掩盖憔悴面容,失魂落魄的来福晋正院请安。
此时四福晋正在亲手绣制虎头帽子,看帽子的大小,应该是绣制给大阿哥弘晖的,毕竟弘晖记在四福晋的名下,是名义上的嫡子。
不得不说四福晋对弘晖极为爱重,即便晖儿与她并不亲厚,可四福晋依旧雷打不动的给弘晖所有的母爱。
电光火石间,年若薇竟然萌生出一个荒唐大胆的想法,此刻她偷眼看着四福晋,愈发觉得这个偷天换日的法子可行。
于是她决定孤注一掷,待到众姬妾给四福晋请安离开之后,年若薇并未离开,而是来到了四福晋身边。
“福晋,妾身有些体己话想与您说。”
那拉氏看到年氏面色凝重,于是屏退了奴才们,将年氏领到了内间说话。
“福晋!您想不想要个孩子?明面上您亲生的嫡子。”
“我已有晖儿这个嫡子了,此生也只有晖儿。”那拉氏忍不住惆怅说道。
王爷不喜欢她,她这辈子根本不可能有亲生的嫡子。
“福晋,您难道就如此憋屈的时时刻刻被人戳您无子的痛楚吗?”年若薇耐着性子对四福晋循循善诱。
“年氏,你到底想说什么?”那拉氏看出年氏亦有所图。
“福晋,妾身怀了双生子。妾身想与您一起偷天换日,让您拥有让人无可厚非的嫡子。”
“你是不是疯了!!”
那拉氏听到年氏怀了双生子,就已经足够震惊和恐惧,此刻听到年氏竟然疯狂的想要让她瞒着所有人偷天换日,保住双生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可那拉氏恐惧之余,却疯狂的觊觎年氏腹中的孩子。
此刻她激动的瞪着年氏的肚子,倘若她有了孩子,就再无被人指摘嘲讽的缺点!
倘若她有了嫡子,她再无任何把柄,今后倘若有运气入主紫禁城,满人熏贵们定会全力支持她为皇后。
更何况此事主谋是王爷的心尖宠年氏,王爷绝对不会让年氏出事,年氏此举有王爷的助力,定能天衣无缝!
那拉氏越想越激动,顿时浑身发颤的抓住了年氏的手腕:“告诉我该如何做!”
.......
胤禛心事重重的下朝归家,竟惊闻那拉氏有身孕的消息,简直荒谬至极,他正要到福晋院里看看那拉氏又在玩什么把戏,忽而又听到年氏有孕的消息,他顿时满眼震惊。
年氏有孕的消息他已命人封锁消息,能将她有孕之事传扬开的人,只能是年氏自己!
胤禛再将那拉氏和年氏同时有孕,且月份相同的消息联系在一起,顿时明白了那两个女人到底在放肆的谋划什么惊天阴谋!
胤禛气的面色铁青,疾步前往西苑。
他怒气冲冲的焦急的在西苑里逡巡许久,果然没看到年氏的身影,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就怒不可遏的来到了福晋正院。
四福晋那拉氏见四爷气势汹汹前来,只恐惧瑟缩了一瞬间,忽而又底气十足的挺直了腰板。
她的嫡子比眼前这个不爱她,甚至恨她的男人重要多了,即便今日被王爷活刮了,她也要得到嫡子。
“那拉氏!她在何处!!说!”胤禛满脸怒容,伸手狠狠扼住那拉氏的脖子。
那拉氏整个人腾空而起,她此刻呼吸愈发急促,只平静的说道:“王爷,妾身只想要一个嫡子,年氏...咳咳咳....年氏藏在安全的地方..待..腹中的孩子足月之后...咳咳咳...您就能见到...咳咳咳.”
此刻那拉氏已然快窒息,忍不住涨红脸开始翻白眼,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暴怒的王爷活活掐死的时候,忽而整个人被王爷摔到了地上。
胤禛忍不住怒火攻心,年氏能如此轻易的从王府消失,只能是从他告诉年氏的密道中悄悄离开,他顿时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该告诉她密道之事,如今只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告诉她!若孩子容貌一模一样,只能活一个!!”胤禛怒喝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
康熙四十年八月十六,刚过完中秋,四福晋那拉氏就挺着肚子离开王府,前往西郊的陪嫁庄子上巡视。
那拉氏的马车才离开王府,一辆黑色马车,就悄无声息的跟在了那拉氏的马车之后。
“福晋,王爷的马车在后头跟着,咱要不要先回去避避?”西林嬷嬷战战兢兢的说道。
“怕什么?这几个月王爷好好地在给我和年氏打掩护,如今一切即将瓜熟落地,本福晋就用这条命,来赌年氏腹中的孩子容貌不同!”
那拉氏镇定从容的来到一处私人庄子,此处庄子并非她的陪嫁庄子,而是她的好姐妹董鄂氏的陪嫁庄子。
她只休书一封给好姐妹,甚至没有说清缘由,这庄子如今就彻底为她所用。
谁能料到她会将人藏在九福晋董鄂氏的陪嫁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