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惟固眼神一凝。
做过化疗？
怎么看出来的？
眼前这个患者面色确实很苍白，眼皮耷拉毫无精神，整个人也特别瘦，脸上更是黯淡无光。
不过仅凭这些就能判断出对方做过化疗，这应该是多年的临床经验。
估计是廖老看过太多这样的患者了。
邵伟夫妇则是一惊。
沈亚凤才刚刚坐下，面前这个老中医就看出她做过化疗。
这绝对是个厉害的中医。
“嗯嗯，做过化疗。”邵伟连忙道。
廖一鸣问，“乳腺癌？”
夫妇两又是一愣，沈亚凤点头，“嗯。”
嘶~
一旁的张惟固瞳孔骤缩。
这也能看出来？
廖一鸣道，“是三期还是四期，扩散了没有？”
沈亚凤道，“四期，医生说已经扩散转移到肝脏了。”
廖一鸣皱眉，四期啊，那就有点严重了。
癌细胞扩散转移，也就意味着现有的药物根本控制不住病情了。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做了乳房切除手术了吗？”廖一鸣问。
沈亚凤道，“做了。”
廖一鸣道，“全切？”
沈亚凤点头。
这……
廖一鸣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乳房没了，适应癌细胞生存的体内环境没改变，那么癌细胞依旧会再生，以前它们会在乳腺里待着，可乳房切完，就等于没了寄宿的地方，一旦药物对抗效果弱下来，转移是必然的。
这种就算是能治，难度也极大。
因为乳房保留，还可以把癌细胞控制在乳腺之中，即便是有肿瘤，也不会影响到患者的生活质量，等到正气一点点恢复，再想办法把肿瘤软化，用中药将其排出体外，或有根治的可能。
现在不行了。
乳房没了，癌细胞四处乱窜，在身体里打游击，即便是中药能有效，也必须长期服药。
因为乳腺没了，不代表奶水也没了。
只要月经一天还在，妇女就会有奶水，没了乳腺奶水没地方待，就自然逆流，患者本身就因为体质差，心阳不足，控制不了奶水转化成月经，那这无处安放的奶水，就成了癌细胞最完美的营养。
“我先把把脉。”廖一鸣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转嫁给患者。
他虽然知道乳房全切之后，治病的难度提升了好几个等级，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补救。
相较于年轻的时候，他现在已经不会因为患者被手术乱切器官而生气了。
遥想当年三四十岁，脾气正是火爆的时候，他曾公开跟中心医院的医生叫板。
因为一个患者明明阑尾是好的，结果那医生因为患者一次阑尾炎，就劝说其做手术，将阑尾给切了，此后，这个患者的体质就一落千丈，毛病层出不穷。
他在治疗这位患者的时候，得知了该医生的姓名，就在某次全体医生大会的散会期间，抓到这个医生对他一通乱骂，说他草菅人命。
当时闹的还挺大。
廖一鸣这三个字，也成了中心医院很多医生饭后谈资。
时隔多年，有不少医生依旧讨厌他，也有不少医生认可他的观点，阑尾不能随便切。
不过不管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很多他熟知的一些人，都已经不在了。
他的脾气秉性，也比以往更加收敛了一些。
几十年前，医学不发达，所以医院里的医生对阑尾的认识不足，总觉得它是个多余的东西。
西方国家有很多人，从小孩出生，就把阑尾给切了。 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代医学已经发现，阑尾是个免疫器官，可以帮助维持肠道菌群的平衡，有分泌淋巴液，如果阑尾没有不良病变的情况下，一般不建议随便切除，以免导致身体的免疫力下降，甚至可能会增加患有结肠癌的发病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