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梅兰贴近问。</p>
床上的人儿已经闭上了眼。</p>
梅兰合衣躺在她身旁，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伸手去碰触。</p>
女儿的离开无疑是她此生最大的痛，但宫以诺的陪伴却填补了她身为母亲的遗憾。</p>
她愿意用性命换她半生安宁。</p>
良久，屋内响起浅浅的呼吸声。</p>
宫以诺睁开眼睛，伸出胳膊将最外层的被子拖下来轻轻盖在她身上，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久久没有移开。</p>
第二天清晨。</p>
孙妈刚踏进厨房，就看到梅兰在灶台边忙碌。</p>
“需要我做点什么？”说着，她便系好了围裙。</p>
“孙姐不用了，我都弄妥了。只是…我不知道明先生喜欢吃什么，所以只做了我们大小姐的份，抱歉！”</p>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本就是我们分内的事，怎么好麻烦你呢？不过你这称呼该改了，叫明先生多生分。如果按照宫家的规矩来，你该叫他声姑爷，随我们那就叫他大少。当然你也可以叫他无垢。”</p>
梅兰犹疑了一下，“那…我随你们叫大少好了。”</p>
“这就对了嘛！”说话间，她便走了过来，凑在梅兰跟前问道：“阿兰，你这是做的什么粥，看起来真不错呀！”</p>
梅兰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喜悦，“香菇滑鸡粥，她平日最喜欢吃了。”</p>
“少夫人还喜欢吃什么，你都跟我说说，以后我也可以做给她吃。”</p>
“孙姐，你就不用费心了。她想吃什么，我做就好了！”</p>
“那怎么能行，如果让我们家老太太知道我对少夫人这么不上心，她该唠叨我了！难道你希望我被唠叨？”</p>
梅兰只笑不语，把粥盛在碗里，又将三小碟各色青菜一同放上餐盘。</p>
孙妈看见她笑，故意逗趣，“哦～你原来是想看我被骂啊！”</p>
“不…不是。”梅兰摇头，“她不怎么挑食，你们也不必迎合她的口味。”</p>
“那可有什么忌口的，比如对芒果过敏？”</p>
“那倒没有…就是…”她并不想将宫以诺的饮食起居假手他人，但一想到昨晚的意外，还是不免感到担忧。</p>
“她…不吃辣，所以以后免不了让你费心。”</p>
“这真是巧了，我们家大少也吃不了辣，你别说他们俩还真般配。”</p>
孙妈笑得合不拢嘴，话匣子也不自觉地打开了，“阿兰，我跟你说，我们家大少其实很好相处。你别看他平日不苟言笑，实则心里暖着呢。他就是不善言辞，再加上性格使然，难免会显得老成持重。但那些富家少爷身上有的臭毛病，他通通都没有。我不敢保证他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但他确实是个好男人。”</p>
孙妈这一番话免不了有王婆卖瓜的嫌疑。</p>
梅兰未做声，从消毒柜中取出碗筷依次摆放整齐，再盖上餐盖。</p>
孙妈看见她做事细致又有调理，便问：“你在少夫人身边呆了好些年了吧？”</p>
“嗯，十多年了。”梅兰笑着回道，“孙姐，我先上去了，咱们有空再聊。”</p>
“好好好，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