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狼藉还未收拾，关玲坐在唯一没被糟蹋的沙发上叹气。
她还放心不下他们：
“你大姨还带着两个表弟，年纪都那么小，也不知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妈，你总是这样心软。”关晓萱闻言不是生气，更多的是无奈。
明明从前在家里受了那样的苦，却还是把那群人当做亲人。
关晓萱忍不住提醒她：
“妈你想一想，姥姥以前是如何对待我们的？这些年，你一直以德报怨，可他们半点不为从前的事感到愧疚。”
“你姥姥她……”关玲张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她眼底有些茫然，忽然的，一阵委屈袭上心头。
第169章 心酸落泪
关玲呆呆地盯着不远处，儿时至今的记忆涌上心头。
这些年，她几乎是逼着自己不去想的，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她出生时，全家人都很不高兴，家里多了一口人吃饭，还是个没用的女孩，不能传宗接代。
爸妈对待她极其冷淡，她小时候瘦瘦弱弱的，却承担了家里大部分的家务，洗衣、挑水、做饭……只要能干的活，她都努力去干，只为了能让爸妈高兴一点儿。
然而家里人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没有几句夸赞，哪怕是敷衍的；最多只是说上一句“懂事”，便接着去照看她的兄弟姐妹。
家里穷，买不起什么零食，有时爸爸会带回一根油条，或是几块便宜的糖果，但都没有她的份。
她就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难过又羡慕地想象那些东西的味道。
哪怕她再努力地去讨好爸妈，也不曾在家里受过半天一天的优待，仿佛是在寄人篱下。
再后来，她结婚了，又生下关晓萱，生产时爸妈都在老家，从未说过来医院看看她，接到电话听说她生的是个女孩，啪地一下就把电话挂断了。
过年她带着晓萱回家吃饭，家里人不咸不淡地打声招呼，看到她牵着的孩子，脸色更冷了。
一大家子围坐在桌边其乐融融地吃饭，独独没人拿她和关晓萱的碗筷。
关玲清楚地记得，当时她被妈妈的冷言冷语弄得快要掉眼泪，还是个小孩的关晓萱不明白怎么回事，眨着眼睛天真地问她：“妈妈，你的眼睛怎么红了，是不舒服吗？”
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扯开一个勉强的笑容，说自己没事。
后来关晓萱长大，慢慢地什么都懂了，她们便很少再回老家。
但过去再久，曾经留下的伤痛是不会变的。
关玲一阵阵的心酸，泪珠从眼眶中无声地滑落，安安静静的，情绪却像是在大声地嘶吼，看得人揪心。
“妈，都过去了。”关晓萱心脏隐隐的疼，从旁边抽出纸来给她擦眼泪，安抚道，“以后我们和他们划清界限就好，该给的钱我们给，该负的责任我们也负，其余的都和我们没关系。”
她的本意不是想叫妈妈伤心，她只是希望关玲能不那样心软，继续选择以德报怨。
从小到大，关玲为家里做过那么多事，却没有得到一星半点来自家人的爱。
关玲默不作声地握着关晓萱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明知道女儿说的都是对的，可临到事情关头，她总是狠不下心来，一直想着，如果她对别人好一点，说不定他们就会改、会愧疚。
“妈，你先到屋里休息会儿，我把客厅的东西收拾了。”关晓萱又安慰几句，起身收拾残局。
原本她是想让关霞把钱赔了再走的，但对方显然已被逼的气急败坏，必然要大闹一场。
她疲惫得很，实在没力气应付这些了。
大致清理完东西，临走前，她给吴乐成打电话：“乐成？你那边方便说话吗。”
听他说那边是下课时间，关晓萱才放心开口：
“我回家时和大姨说了半晌，她现在带着两个表弟走了，也没从妈这里要到钱，就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过来缠着妈。”
“弄乱的东西我大致收拾好了，墙上的那些画……等我过几天看看，找个师傅过来重新刷一下。”她疲惫无比，叹气道，“妈心情有点低落，你补习结束早些回家吧。”
不知是不是网络问题，吴乐成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应了一声：
“行，姐，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还有些杂音和奇怪的声响，关晓萱叮嘱完便挂断电话，没有放在心上。
补习班学生多，闹些也是正常的。
第170章 打电话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