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被叫破了行踪，禅院甚尔索性放弃伏杀，他拉开纸门，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然后他愣住了。
尽管禅院甚尔没有咒力和术式，可他终归是个禅院。
耳濡目染之下，他明白一件事：所有咒术师第一天进行训练、开始战斗时，都会被告知，如果一个东西看起来像人，也以人的形态生活、说话、行事，可如果自己的本能在报警，那么对方一定不是人。
也许是诅咒，是咒灵，是自然精灵，是邪念残渣……但肯定与人类是两个不同物种。
因为对咒术师来说，一旦判断错误，就只能迎来死亡。
于是禅院甚尔全身紧绷，精神高度集中，他甚至退后了一步。
“……你是什么？”
瑛纪因之前的会谈显得有些倦怠，听到禅院甚尔这句话，他猛地抬眸，暗蓝色的眸光中隐隐有金光闪烁，周身气质迥异，仿佛有无形的神光流转，那种非人感越发明显。
“……你怎么看出来的？”
瑛纪是真的很惊讶，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像人了，他现在不仅会笑了，还会哭了，甚至会生气会发怒，会因为哥哥的关心而高兴，也会因为哥哥拖后腿而无奈，这种过于鲜活的情绪变化是他过去不曾有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禅院甚尔仍然一眼看穿了他的真实？
考虑到禅院甚尔此前的交易习惯，瑛纪甚至主动说：“我上次做的子弹用完了吧？”这都大半年过去了，“我这次免费给你做一批，你提供材料，只要告诉我答案就行。”
禅院甚尔：“……”
他后知后觉地认出了瑛纪，终于将全身裹在黑袍子里的矮子诅咒师，被自己打掉乳牙、踹人很疼的小兔崽子，和眼前这个宛如神佛降世的未知生物联系起来。
他恍然大悟，“一歧？”
第31章
“是我。”面对禅院甚尔的质疑, 瑛纪点头承认，并奇怪地反问，“你没认出我吗？”
禅院甚尔呵呵笑：“我不擅长记男人的脸。”
瑛纪不以为意, 他饶有兴致地继续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禅院甚尔心情复杂，他缓缓收起武器, 上下打量瑛纪：“你之前说要用咒具交换我的答案, 还算数吗？”
“当然算。”瑛纪爽快地说。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禅院甚尔狮子大开口：“我要两种口径。”
“两种？”
瑛纪先是皱眉, 又回忆着最近的收获，好吧，那些诅咒师自带不少材料, 骨头敲一敲也能用, 他勉强答应了：“那你得将雇主名单给我。”
“成交。”禅院甚尔恢复了懒洋洋的颓废面貌, “你刚才的样子像咒灵。”
瑛纪不理解：“哪里像了？”
禅院甚尔：“哪里都很像, 不, 不是像, 而就是。”
他还给瑛纪出了个馊主意，“你知道五条悟吗？”
瑛纪点头：“暗杀榜单第一名, 我当然知道。”
五条悟背靠御三家五条家，据说还有几百年未出的六眼, 势头强盛，瑛纪一个在黑市上混日子的小可怜, 当然敬而远之。
“总监部会时不时给五条家发任务，五条悟出门时, 你可以去看看。”
禅院甚尔怀揣着诡异的心态撺掇瑛纪, “那小孩看人的眼神，和你刚才很相似。”
瑛纪听后心中一动：“真的？”
禅院甚尔耸了耸肩：“信不信由你。”
禅院甚尔不再多言, 他将雇主的消息告诉了瑛纪，瑛纪听完后不可思议。
“我就价值两千万？！这么便宜？！”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两千万已经很贵了。”
禅院甚尔闲闲地说：“等消息传出去，说你是诅咒师，想必悬赏后面会再加个0，前提是还有悬赏的话。”
瑛纪冷笑，他为了见信徒，眉心还点了金色的佛心法相，此刻沉下脸，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强烈的威慑和魄人之感。
所谓金刚怒目，神威如狱，在瑛纪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对恭谨赶来的光莲上人道：“将名单上的人都度化了。”
光莲上人连忙称是，他扫了一眼，很好，都是同行，那么干掉这些雇主，他们的资产就归万莲法会了！完美！
他看向禅院甚尔，笑眯眯地说：“这位先生，接受雇佣吗？”
禅院甚尔轻笑起来，他瞥了一眼瑛纪：“接。”
禅院甚尔的委托费不便宜，但瑛纪最近从诅咒师手里淘了一些不错的咒具，他拿出两个丢给禅院甚尔当委托费，禅院甚尔笑纳了。
那是一个巴掌宽的大刀，连刃带柄长度一米八，是个不错的一级咒具。
禅院甚尔好奇地问瑛纪：“你也可以用吧？干嘛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