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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时夜中行

类别:历史军事|字数:1W|作者:逆鳞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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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时夜中行
蛟龙潜匿隐苍波,且与蛤蟆作混合。 等待一朝头角就,撼摇霹雳震山河。

标签:寒时夜中行,逆鳞之枪
字数:1W
作者:逆鳞之枪
点击:17
更新:2024-09-06 08:11:39

蛟龙潜匿隐苍波,且与蛤蟆作混合。 等待一朝头角就,撼摇霹雳震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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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里的是啥子?”

“我手里的自然是我手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做砖头嫌软,做枕头太硬,百无一用。”

“那就把你手里的东西交了。”

“我手里的东西要是给了你,我手里就没东西了,我会很不高兴。”

“你不高兴,关你爹我啥子事?”

“我不高兴还是很关你事的,因为你也很有可能不高兴。所以还是别让我不高兴。”

一身旧麻衣衫的少年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细丝银锭,他的头发松松束着,略低着头,看不清面目,不过以声音判断,他应该是在笑,而且笑得很是……放荡。

之所以不说淫荡,是因为他面对的这几位并不是什么漂亮少女,而是几个身强力壮的泼皮破落户。

“我吊你妈个滋鳖,小东西敢这么和爷,说话!”对面几个泼皮中为首的壮汉显然被这个身材单薄却又胆大包天的少年的言行激怒了:“今天不打死你,爷是你生的!”

“江西老表真是……果然辣椒吃多了,性子也急。”少年盯着壮汉越来越近的拳头,却是笑了一声。

随即,少年身子陡然一矮,一拳挥在壮汉小腹。

壮汉闷哼一声,身子一弓,然后,伴随着咔吧一声闷响,他突感鼻端剧痛,随后便眼冒金星,口里淌进一股腥咸液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左颊再次传来的一股巨力彻底带走了他最后的意识。

一拳,两膝,壮汉应声倒地。

“叫爹。”少年踢了踢壮汉俯伏在地的身子。

无人回应。

“叫爹。”

壮汉匍匐在地上,睡得十分安详。

其余几名泼皮面面相觑,已然不敢上前。

“还打不打?不打我可就走了。”

少年的眼光一一扫过余下几人,摇了摇头,便倒背着手一摇一晃地从几人身边走过。

有硬物落地的声音突然响起,等几个泼皮低头看去,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块散碎纹银。

“这是汤药费,还有,几位从江西逃难来此,想必手头颇紧,不过我最近手头也不宽裕,就只有这么多了,拿去花吧。”

有声音自巷口远远传来。

“这……”

几个泼皮反应过来,赶紧扶起扑倒在地的壮汉。

“你们说,他到底是谁?”

“不晓得。这年月,只有癫子才会随随便便给人钱。”另一个泼皮回头看着那个已然走出巷道的略显单薄的背影,摇了摇头。

“但癫归癫,他该确实是个好人。”

武林门附近的一座偏僻小院里,少年浑然不知自己已然成了他人嘴里的好人。

他正在推磨。

一只手抓着一根木杆推着,另一只手捧着一本书,少年正在磨盘旁打着转。

可磨盘上并没有滚动着的黄豆,磨盘下也并没有流出白花花的豆浆。

他在推空磨。

绕着磨转了一个时辰,他又开始劈柴,书就放在膝上,一边看书,一边取木头,劈木头,丝毫没有可能会因此分心受伤的自觉。

有人叩门,从书籍的世界中被拉回来的少年叹了口气,捧着书册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个一身粗布衣服的中年人,相貌普通,眼神却是凶狠,尤其是左脸颊上的那一条刀疤,证明着自己并非良民的身份。

“哪位?”少年头也不抬。

“你就是我们帮主要找的人?”中年人的声音很是低沉,

“你们帮主哪位啊?”少年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书页。

“你叫陈……霸霸?怎么他妈起这么个怪名字……”

中年人皱眉道,心下却是思忖:相貌倒是端正,可看这身量,还有这恨不得一头扎进书里的样子,这就不是个小书呆子吗?

“是我,你们老大哪位?找我干什么?”少年瞥了一眼来人,照旧低头看书。

“我看你不像个干脏活的,倒像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书呆子。”中年人冷笑一声:“真不知道帮主为什么点名要请你。” “点名?那敢情好,替我谢谢他哈。”

“里面是帮主的要求。”中年人递来一个信封和一封别颇有些份量的物事:“这是定金。老规矩,事成结钱”

“知道了,不过定金就免了。”少年只接过了信封便关上了院门。

半个时辰后,在钱塘帮总舵向帮主复命的中年人方才恨恨地骂出了今天的不知道第多少次娘,只不过这一次比之前的无数次加起来还要大声。

因为他腰间的荷包已然不翼而飞了……

钱塘帮,总舵。

“哈哈哈哈哈哈……”在杭州本地势力颇大的钱塘帮帮主是个年纪三十余岁,白衣秀士模样的男子:“你啊,你……你被他偷了钱不说,还被他骗了。”

“帮主,这话怎么讲?”

“他根本就不叫陈……那个什么,他门口挂的那个牌子写了他的名字对不对?那就是个玩笑。他啊,叫陈寒。”白衣秀士忍俊不禁:“这样,老张啊,本来要给他的定金,你可以拿去,就当赔偿你的损失。”

“这个小鬼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还值得您以礼相待?”中年人还是一脸不忿。

“他啊,很难说他算是什么来头,他算是黑道上的,但也会做白道那些人才做的事,你别看他只有十四五岁,他可是个人精,论偷,论骗,论打,全杭州城就没一个及得上他的。你不是被他偷了荷包吗,我劝你也别记恨他。”

“为什么?”

“知道萧然山四虎吗?”

“知道啊,兄弟四个,都是练家子,前两年在杭州城挺有名的,还跟咱们帮抢过地盘呢。”

“他们后来被人杀了,对吧?”

“是啊,当时说是仇杀吧,帮主您的意思是……”

“对,那天,他们强抢良家少女,刚好被陈寒撞见。”

“然后,他们当天晚上就死了。”

“您的意思是,陈寒杀了他们?”

“没人知道,也没人找得到证据,不过听仵作说,他们四个外表看着没什么伤痕,实际上内脏全都烂了。”

“这小子有那么高的功夫?”中年人回忆着他方才见过的这张脸:“一个身材单薄的小白脸,能有那么高的功夫?”

“没人知道他的师承,也没人知道他的路数,不过他确实不一般。”白衣秀士颔首道:“而且他可不单薄,之前本帮雇他抢过地盘,他脱了上衣赤膊上阵,那可是一身腱子肉,就这么拿着他那根哭丧棒排头打去,那可真是沾着就伤碰着就残,把那些来抢地盘的外地佬打得落花流水。这不,明天还得找他帮手。”

“他跟我们钱塘帮似乎关系不错。”

“关系是不错,我那刚去世的老爹很欣赏他,给他置办了住处,对了,你去见他的时候,他是不是手里永远拿着一本书?那些书都是我老爹送的。”

“哦?”

“因为此人好读书,且手不释卷,且什么书都看。”

“新鲜了,一个打手还看书?”

“不止看书,他文采也不错,卖鱼桥那个宋大户知道吧?他的鱼档缺斤短两本来就是常事了,后来他连孤寡老人都开始坑害,第二天,全杭州城就贴满了一张檄文,长短句四六体,噼里啪啦给宋大户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最绝的那句是结尾,说的是什么来着……哦对!风闻世上分南北,俗谓人间狗东西!哈哈哈哈哈哈……给宋大户气的啊,差点没当场过去,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

“这人……”

“所以,你以后要是见到他,那得务必客气点,这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过,这种人,咱们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白衣秀士正色道。

“是。”中年人点头。

“对了,之前忘了跟你提了,这次的尾钱里除了银子,还包括一部《论衡》,你去咱们帮内的书局里拿了,一并给他送去。行了,你下去吧。”

“奇了,还真是个学究。“中年人答了声是,出门之后情不自禁说道。

“学究?真要如此便好了。”

房内,白衣秀士端起茶盏,望着窗外浓深的夜色,摇了摇头。

“那是个只凭自己心意做事的疯子。”

小院里的陈寒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议论了好一通,他正躺在床上,枕着一根乌黑发亮的短棍,安然入睡。

新月当空,明朝圆缺自不同。

梦里的陈寒不会知道,明天这场对他来说再平凡不过的群架,将会在冥冥之中彻底改变他本来平静的生活,乃至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