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的面上有些惆怅，苦笑道：“咱们老夫人哪儿知道这些，若是早知道这些定然不会同意的，姨娘先回去吧，奴婢也得去跟老夫人复命。”
两人矮身颔首便就分开了。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柳絮这才没忍住问起来，“姨娘为何不说实话？”
“这个高宅大院里面有几个是实话的？”
红袖将手浸泡在温热的玫瑰水中，语气带着几分的讥讽，“老夫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有了身孕，你从她进府就在伺候，还能不清楚这些？”
柳絮没说话。
今日红袖是特意交代了她去找的这位看诊治的大夫，原因不过是前些日子自己口快，说了连夏儿从进府后就爱吃一些酸的辣的，没想到连夏儿那么快有身孕云云。
结果今日就得了验证。
“我的确是将你说的话放在了心上，可那连夏儿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人会在成亲前跟男子暗胎珠结？”
红袖看见她愣在原地嗤笑一声，“你我的性命都是夫人救的，若是那一日夫人没有将事情拨正，你以为你能够讨到好处？”
纤纤十指白嫩如葱白，她一点点的擦净手上的水，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凝儿，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往后也该是与我一心的。”
“奴婢自然是跟姨娘一心的。”
柳絮早已经被换了名字，听见红袖这样说，她连忙道：“只是奴婢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什么都不明白。”
凝儿小声道：“分明连姑娘口口声声说人人平等，可做的却是瞧不上身份低下的人，夫人是高门贵女，却也不曾随意冤枉过任何一个人。”
“所以有的人只配成为一个荡妇，有的人却是高门主母。”
红袖笑的意味深长。
今日连夏儿见红当真与她没关系，只不过大夫这事儿上她的确动了心思，不过也怪连夏儿自己不端。
另一头，秦妈妈已经将红袖的话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宋老夫人，宋老夫人手上的佛珠滚的飞快，可面上依旧是难掩怒色，“早知道这么蠢，就不该拗不过秉然同意。”
“您最是疼爱侯爷，自然是不会让他伤心。”
秦妈妈劝着，尝试着开口，“要不……您把侯夫人接回来？”
“暮卿不是在府上么？”
“您忘了，奴婢说的，是江夫人。”
宋老夫人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眉头却是紧紧拧起，“不妥，若是让秉然知道当年的事情……”
“侯爷如今也已经成了家，马上自己也要为人父，自然能够明白这些。”
秦妈妈叹气，“江夫人疼爱侯爷，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也该放下了，如今有这样一个人在府上兴风作浪，搅的家宅不宁，她怎会无动于衷？”